“这柄刀,你八重家传承二十余代,它未曾斩过祸神,甚至可能未曾饮过多少鲜血。它的‘守护’,在于每一次祭典上的舞动,在于净化一方邪秽,在于维系信仰,让迷茫的灵魂有所寄托。这难道不是守护?”
八重樱下意识地抱紧了“樱吹雪”,冰凉的刀鞘传来熟悉的触感。
苏拙又看向安娜,安娜被他看得身体一颤,低下了头。
“安娜,‘霜’的力量,冰封了安置区,带来了死亡与恐惧。在你看来,那是纯粹的毁灭,是你无法摆脱的梦魇,是吗?”
苏拙刻意隐瞒了安娜的身份,没有说出她曾经就是那位“天之冬衣”。
安娜的眼中涌出泪水,用力点头,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
“但你可曾想过,”苏拙的声音依旧平稳,“极致的冰寒,亦能封存生机?在宇宙的某些角落,生命正是依靠冰封,才能在严酷的环境中跨越漫长的时间,等待复苏的契机。‘毁灭’与‘守护’的界限,有时只在于一念之间,在于力量运用的‘心’与‘法’。”
安娜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带着一丝茫然与思索。
苏拙向一旁有些疑惑的八重樱解释:
“安娜她是城南被冰封区域的幸存者。”
八重樱了然,原来是目睹了祸神降临,冰封一切的可怜人。
‘苏拙先生这是特意在安慰她吗?真温柔啊……’巫女如是想到。
最后,苏拙的目光落在了始终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的希儿身上。他的目光似乎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希儿缩了缩肩膀。
“希儿,‘命’之权能,掌生控死。在你…或者在你失去的记忆里,它或许曾被用于收割生命,散布绝望。但生与死,本就是一体两面,循环不息。凋零是为了新生,终结亦意味着开始。执着于一面而否定另一面,才是真正陷入了权能的陷阱。”
这段话透露的信息可不少。但已经有了前面安娜的案例,八重樱下意识也认为希儿是在第六祸神手下生还的可怜人。
希儿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但她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将脸埋得更深。
苏拙将目光重新投向八重樱,语气变得郑重:
“八重樱,我选择你,是因为你的‘心’。”
“你能掌控‘樱吹雪’这般偏向净化与守护的灵刀,证明你的力量本质与‘毁灭’相对立。你经历家园惨变,失去至亲,却并未被仇恨和绝望吞噬,依旧能持守本心,协助府内事务,安抚妹妹。这份在创伤中依旧保持的‘纯净’与‘坚韧’,才是引导‘霜’之权能的关键。”
“ ‘天之冬衣’的冰寒,是死寂的、终结的‘静’。而你的‘霜’,为何不能是守护的‘静’?——冻结敌人的攻势,冰封蔓延的毒焰,甚至为受伤者延缓生机流逝…毁灭与守护,从来不是力量本身的属性,而是执掌者的选择。”
他顿了顿,总结道,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力量本身,从无善恶。诏刀是工具,祸神核心是能源。关键在于执刀之心。心存守护之念,毁灭之力亦可化为坚盾;心若堕入虚无,守护之能亦会成为禁锢的牢笼。”
“八重樱,你不必成为另一个人,你只需要成为你自己,用你八重家传承的、致力于‘净化’与‘守护’的巫女之心,去理解、去驾驭那份‘霜’之力。将它视为另一种形态的‘樱吹雪’,一种守护出云、守护你妹妹、守护你所珍视之物的,更强大的‘工具’。”
苏拙的话语如同潺潺流水,又带着金石之音,冲刷着三位少女心中的迷雾与块垒。
八重樱怔怔地听着,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一直以来,她都将祸神之力视为纯粹的危险与毁灭,将执掌诏刀视为一项沉重而可怕的责任。可苏拙的话,却为她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力量无分善恶,关键在于使用它的心。
她看着怀中的“樱吹雪”,想起了父亲教导她跳神乐舞净化邪气时的庄严,想起了自己用微薄灵力安抚受惊孩童时的温暖…如果…如果“霜之诏刀”的力量,也能用于这样的方向…
她眼中原本的惶恐与自我怀疑,渐渐被一种思索和微弱却坚定的光芒所取代。
安娜也若有所悟,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曾经这双手释放出冰封一切的寒气,带来了死亡。但如果…如果这力量真的能用来封存生机,保护他人…
就连一直低着头的希儿,肩膀的颤抖也似乎平息了一些,无人能看到她深紫色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庭院中,笼罩着樱花树下这奇特的四人。苏拙不再多言,他知道,种子已经播下,能否发芽,还需她们各自去领悟,去经历。
八重樱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夜气,再次看向苏拙时,眼神已经截然不同。那里面虽然仍有对未知力量的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种拨云见日后的清明,以及一份沉甸甸却不再迷茫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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