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散,张家庄的空气中就弥漫着麦香与草木灰混合的气息。早熟麦已泛黄,麦穗饱满,沉甸甸地压弯了麦秆,再过几日便可收割。农户们趁着大战前的间隙,一边加固防御,一边抢收靠近寨门的几亩麦田——这些麦子既能充当口粮,麦秆晒干后还能扎成捆,用来加固栅栏。
沈砚站在寨门上,看着下方忙碌的人群。张老汉带着农户们用麦秆捆填充栅栏,将原本半人高的栅栏加高到一人多高,麦秆捆之间夹杂着碎石和泥土,坚硬程度不输木墙;赵烈带着太子旧部,在壕沟两侧挖了密密麻麻的小洞,里面插上削尖的竹刺,上面覆盖着树枝和浮土,远看与地面无异;柳云舟则带着护庄队,将石灰粉、碎石块搬到寨墙上,这些都是对付骑兵的利器。
“沈砚,你看我这陷阱怎么样?”柳云舟兴奋地指着壕沟边的一个装置,那是他模仿捕兽夹做的,用两根粗木和绳索固定,上面覆盖着麦秆,“骑兵一踩上去,粗木就会夹断马蹄,保管他们寸步难行!”
沈砚走过去查看,发现绳索绑得太松,轻轻一拉就松了。“想法不错,就是绑得太松。”他蹲下身,重新拉紧绳索,用木楔固定,“这样才管用,不然骑兵没夹住,反而会提醒他们有陷阱。”
柳云舟脸一红,挠挠头:“我这不是第一次做嘛,下次肯定做好。”他说着,又去检查其他陷阱,嘴里还念叨着“这次一定没问题”。
柳清鸢走过来,递给沈砚一张纸条:“李三已经按我们的吩咐,给忠勇侯传递了假情报,说我们的红薯窖在村东头,粮仓在村西头,还说护庄队的主力都在守护粮仓。”
“很好。”沈砚接过纸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忠勇侯贪婪,肯定会先去抢红薯窖和粮仓,正好落入我们的圈套。村东头的红薯窖是假的,里面埋满了炸药和碎石,只要他们一靠近,就炸他们个人仰马翻;村西头的粮仓确实有粮食,但我们布置了重兵,还有太子旧部坐镇,让他们有来无回。”
“要不要把李三也送去当诱饵?”柳清鸢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狠厉。李三作为内奸,差点坏了大事,她对其恨之入骨。
“不用。”沈砚摇头,“留着他还有用,等打败忠勇侯,再处置他不迟。现在让他看着我们如何大败忠勇侯,让他知道宁王的阴谋注定不会得逞。”
就在这时,赵虎匆匆跑上寨门,脸色凝重:“姑爷,忠勇侯的大军来了,还有北狄的骑兵,已经到了村口五里外!”
沈砚眼神一凝,走到寨门边缘,拿起望远镜(穿越时带的简易望远镜,一直没舍得用)望去。远处尘土飞扬,黑压压的一片,旗帜飘扬,上面写着“忠勇侯”三个大字,后面跟着一队骑兵,个个高鼻深目,穿着皮甲,正是北狄骑兵。
“大家做好准备!”沈砚大声喊道,声音通过寨墙上的号角传遍全村,“按原计划行动,守住寨门,利用陷阱和地形,消耗他们的兵力!”
农户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拿起锄头、镰刀、木棍,跑到各自的岗位上。护庄队和太子旧部也各就各位,弓手占据寨墙和村后的土坡,刀手守住隘口和栅栏,投石手准备好石块和石灰粉。
柳云舟握紧手中的长刀,手心有些出汗,但眼神坚定:“沈砚,你放心,我一定守住村西的粮仓!”
“小心点,别硬拼。”沈砚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用陷阱和石灰粉,拖延时间,等他们疲惫了,我们再反击。”
柳清鸢递给沈砚一把短刀:“你也要小心,我在后方负责传递消息和补给,有情况随时发信号。”
沈砚点头,接过短刀,插入腰间:“好,有事用三长两短的哨音联系。”
很快,忠勇侯的大军就到了村口。忠勇侯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穿铠甲,手持长枪,脸色阴沉地看着寨门:“沈砚,柳承毅,本侯劝你们束手就擒,交出紫檀木盒,本侯可以饶你们不死!”
“忠勇侯,你勾结宁王,私通北狄,毒杀太子,罪该万死!”柳承毅站在寨墙上,大声呵斥,“今天我们就要为太子报仇,为百姓除害!”
“死到临头还嘴硬!”忠勇侯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攻城!拿下张家庄,紫檀木盒归本侯,财物和女人,你们随便抢!”
大军立刻发起进攻,步兵推着云梯,朝着寨门冲来,北狄骑兵则绕到村后,试图从侧面突破。
“放箭!”赵烈大喊一声,寨墙上的弓手纷纷射箭,箭矢如雨,射向冲在前面的步兵。步兵们纷纷倒下,但后面的人依然源源不断地冲上来。
“投石!撒石灰粉!”沈砚喊道。投石手将石块和石灰粉一起扔下,石块砸倒一片步兵,石灰粉则弥漫在空中,呛得后面的步兵涕泗横流,睁不开眼睛,进攻的势头慢了下来。
北狄骑兵绕到村后,试图冲破栅栏,却没想到栅栏下布满了陷阱。马蹄踩在浮土上,突然“轰隆”一声,好几匹马掉进了壕沟,被竹刺刺穿马蹄,嘶鸣不止。后面的骑兵连忙停下,不敢再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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