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大巴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数个钟头,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繁华渐变为郊区的疏朗,最终被层峦叠嶂的墨绿色山峦所取代。空气变得清新而冷冽,带着泥土和草木的原始气息。
车厢内很安静,大多数来自不同院校的学员们都因长途跋涉而略显疲惫,或闭目养神,或默默地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对未知环境的揣测和一丝紧张。
程微意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沉静地落在窗外。她并没有多少紧张,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离开熟悉的校园,意味着告别过去的成绩和纷扰,一切将从零开始。这里,将是她新的淬火场。
终于,大巴车拐过一个急弯,前方豁然开朗。一片被高大铁丝网和岗哨围起来的庞大建筑群出现在山谷之中。高耸的了望塔、整齐的营房、各种没见过的大型训练设施、以及远处传来的隐约的枪声和爆炸声,无不昭示着此地与普通军校截然不同的氛围——这里是军区综合训练基地,侦察兵和特种部队的摇篮。
车辆在基地大门口经过严格的检查和登记后,缓缓驶入。压抑感扑面而来。随处可见全副武装、行动迅捷的士兵,他们的眼神锐利,步伐沉稳,带着一种经历过真正硝烟的煞气。这里的空气仿佛都比外面凝重几分。
“所有人注意!带好个人物品,下车集合!”带车干部一声令下。
学员们迅速下车,在空地上列队。很快,一名皮肤黝黑、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穿着特种作战服、肩章显示为中尉的军官大步流星地走到队伍前方。他目光扫过这群还带着些许学生气的年轻人,声音洪亮却冰冷:
“欢迎来到地狱周……的前菜。我是你们此次集训的队长,姓雷,雷暴的雷!在这里,忘掉你们在学校的那点成绩,忘掉你们的身份背景!在这里,你们只有一个代号——菜鸟!而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你们这群菜鸟,炼成一块能勉强看得过去的钢渣!”
雷队长的开场白毫不客气,带着一股下马威的意味:“这里的规矩很简单——服从!绝对服从!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在这里,你们没有尊严,只有任务!没有借口,只有结果!听明白没有?!”
“明白!”学员们齐声大吼,声音在空旷的场地回荡,却似乎被那无形的压力吸走了不少气势。
“没吃饭吗?大声点!”
“明白!!!”声浪陡然拔高。
“哼,”雷队长似乎还算满意,“现在,分配宿舍,领取物资,三十分钟后,训练场集合!迟到一秒钟,全体俯卧撑一百个!解散!”
命令一下,所有人如同上了发条般行动起来。宿舍是简陋的八人间,上下铺,只有最基本的设施。作训服、作战靴、装具、武器(训练用)……一切都是制式发放,迅速更换。
程微意动作麻利地整理好内务,换上合身的作训服,一种奇异的归属感油然而生。这身衣服,仿佛才是她真正的战袍。
三十分钟后,所有学员准时出现在训练场。雷队长看着秒表,脸色稍霁。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疾风暴雨,瞬间淹没了所有人。训练的强度、密度和残酷性,远超军校水平。
每天凌晨四点,急促的哨声就会将所有人从睡梦中拽起,武装越野十公里只是开胃小菜。紧接着是超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各种轻武器的射击训练(要求极高精度和速度)、复杂的战术手语和协同训练、野外生存、攀岩索降、爆破基础、侦察器材使用……课程排得密密麻麻,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
教官团队由经验丰富的侦察兵骨干和部分特种部队抽调的精英组成,要求极其严苛,骂起人来毫不留情,动作稍有瑕疵就是一顿劈头盖地的训斥加体能惩罚。这里没有男女区别,只有合格与不合格。
程微意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扔进熔炉的铁胚,每一天都在被疯狂地锻打、淬火。身体疲惫到了极限,肌肉酸痛无处不在,手上磨出了新的血泡,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但她的精神却始终高度亢奋。她贪婪地吸收着一切知识,如饥似渴地学习着那些在军校接触不到的高级技能。每一次突破极限,每一次掌握一个新技巧,都带来巨大的成就感。
她很快就在这批“菜鸟”中脱颖而出。她的体能或许不是最顶尖的,但她的学习能力、战术思维、冷静的头脑和那股不服输的狠劲,让她备受教官关注。雷队长那双挑剔的眼睛里,也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这天,进行的是夜间渗透与侦察考核。学员需要两人一组,在完全陌生且“敌”情不明的复杂山林地域,在规定时间内找到并记录多个预设目标点的情况。
程微意的搭档是一名来自其他军校的男生,叫张猛,体能出众,但性格有些毛躁。
行动开始后,程微意负责主导路线规划和侦察,张猛负责警戒和掩护。起初还算顺利,他们巧妙地避开了几处模拟巡逻队。但在接近一个关键目标点时,张猛因为求快,没有严格按照程微意选择的隐蔽路线前进,不慎触发了一个隐蔽的简易报警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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