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房间里只剩下弥莫撒和那位紧张得几乎要同手同脚的荷官。
弥莫撒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随手将筹码筐往旁边昂贵的真皮沙发上一扔,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自己则大喇喇地走到酒柜前,扫了一眼里面琳琅满目的各色酒水,撇了撇嘴。
“啧,就没有便宜点的二锅头吗?尽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他抱怨着,最终还是随手拿了一瓶看起来最顺眼的琥珀色烈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口。
“哈……够劲。”他咂咂嘴,然后转头看向僵立在房间中央的荷官,招了招手,“别傻站着啊,过来坐。放心,我不吃人。”
荷官犹豫了一下,还是挪动着僵硬的步子,在离他最远的沙发角落坐了下来,双手紧紧交叠放在膝盖上,低着头,不敢看他。
“没干多久?”弥莫撒问道,“你这副做派,可不对劲呐。”
“一个月,先生。”荷官小心翼翼地说道。
“一个月吗?”弥莫撒看了看荷官的脸,挑眉,“你这没被潜?”
荷官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一直蔓延到耳根,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愤,但更多的还是慌乱:“先生!请您……请您不要开这种玩笑!”
“开玩笑?”弥莫撒又灌了一口酒,晃了晃酒瓶,赤脚盘腿坐到了她对面的地毯上,完全不顾及形象,“我看起来很闲吗?面相这东西,多少有点讲究。你眉峰聚而不散,眼神清亮没浊气,一看就是没经过事儿的小丫头。在这地方混,运气不错?”
荷官小姐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声音更低了:“没……没有……”
荷官小姐抿紧了嘴唇,不说话了。
弥莫撒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还没调教好就出来上班了。
那还是把过场走完吧。
有些事情是假的也得把它像真的一样去演。
如果是真的,就不会出现。
能看到的,最好就是你想让别人看到的。
“所以想不开来这种地方工作?看你这气质,不像是在泥潭里打滚的人。家里欠债了?还是被人骗了?”
也许是弥莫撒此刻的语气少了些轻浮,多了或许是关心的东西,也许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艾米莉的防线崩溃了。
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我……我叫艾米莉……来自玻利瓦尔的一个小城镇……父亲病了,需要很多钱做手术……镇上的医生说只有来多索雷斯的大医院才有希望……可是……可是手术费太贵了……我听说这里……这里赚钱快……”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肩膀微微颤抖:“他们说这里只是发发牌,转转轮盘……很轻松……薪水很高……我……我就来了……可是……这里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些人……他们的眼神……好可怕……经理也总是……暗示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越说越伤心,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一个月来的恐惧、委屈、无助,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弥莫撒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插科打诨。他只是盘腿坐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偶尔抬眼看看窗外多索雷斯永不熄灭的霓虹灯火。
直到艾米莉的哭声渐渐平息,变成小声的啜泣,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就为这?”
艾米莉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我说,就为了给你老爹凑手术费,你就把自己扔进这狼窝?”弥莫撒晃了晃酒瓶,“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赌场这种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是你这种小白兔能待的吗?”
“我……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哽咽着说。
“办法多了去了。”弥莫撒嗤笑一声,“去码头搬货,去餐厅端盘子,哪怕去街上卖唱,哪个不比在这儿强?至少干净。你爹要是知道你在这种地方赚钱给他治病,怕不是病没治好,先气死了。”
“可是……那些工作……赚得太慢了……”
“慢?”弥莫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慢点至少安心。你在这儿,今天运气好,没被盯上,明天呢?后天呢?等你真出了事,你爹的手术费谁出?你自己又怎么办?”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别人想让你去的,是你不该去的,不想让你去的,也就是你该去的。”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只有艾米莉偶尔的抽噎声和弥莫撒喝酒时喉咙滚动的轻微声响。
就在这时,会客室那扇厚重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是一位女性,穿着剪裁极其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身姿挺拔,气场强大。她的年龄看起来在四十岁上下,面容保养得宜,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唯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透露出久居上位的精明与干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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