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死寂的余韵尚未散去,硝烟混合着源石粉尘和淡淡的血腥味,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呼吸之上。阿米娅脱力地跪坐在地,急促地喘息着,眼神复杂地望向扑倒在不远处的塔露拉。
而陈晖洁,她依旧站着,很勉强地站着。她手中的赤霄剑尖低垂,剑身残留的源石光辉如同她此刻剧烈起伏的心绪,明灭不定。
陈不是傻子。
她只是……不喜欢,或者说,本能地抗拒从那些最阴暗、最冷酷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可无论如何,她始终是那个从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校以优异成绩毕业的精英,是龙门近卫局身经百战、见过无数罪恶与龌龊的高级警司,更是……被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男人亲手教导了漫长岁月的亲侄女。
她不是傻子。
其实她什么都懂。
就在魏彦吾手中那柄刚刚斩出撕裂苍穹剑意的佩剑,轻轻滑入剑鞘的瞬间,他身上的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刚才那引动天象、漠然裁决生死的不是他,而只是一个幻影。
站在陈晖洁面前的,又变回了那个她“熟悉”的舅舅。眉眼温和,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永远不会消失的弧度,连眼角的细微皱纹都透着一种长辈特有的、令人放松的亲和力。
这是她见过千万次的笑容。
那是让陈感到恶心的笑容。
“看来你们的状态都不算好。”魏彦吾笑眯眯地说着,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稳,“要不要再休整片刻?”
魏彦吾和陈都是一个性子。
都喜欢把话憋在心里,跟个闷葫芦一样。
魏彦吾把龙门千钧的重担、把那些不能见光的秘密、把对塔露拉生父爱德华的复杂情感、把他对陈的期望与失望,全都死死地锁在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具之下。
陈自己呢?她何尝不是把对龙门的责任、对正义的坚持、对舅舅的敬仰、对塔露拉的思念与愤怒,全都化作沉默的行动。
明明有些事坦白来说会好很多。
当然,塔露拉也是这个性子。
她把理想、把自责、把痛苦,同样深埋心底,最终走向了自我毁灭和被他者占据的极端。
这叫什么?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确实很强。”W点评道,语气里是难得的承认,但随后下巴又扬了起来。
“但是——”她刻意拖长了音调,侧头看向身旁的弥莫撒,“——没你强。”
这话说的相当自然。
弥莫撒死命压制住自己的嘴角,拒绝让它去打牌。
显然,他相当受用。
“学会没有?”他没有接W的话茬儿,而是询问起W。
“会大半。”W仰头。
“现在呢。”
“会一半。”W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现在呢。”
“会一点。”W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底气明显不足。
“现在呢。”
“不会了。”W弱弱地说着。
“咚!”一个毫不客气的爆栗精准地落在了W的头顶,发出清脆的声响。
“嗷!”W痛呼一声,龇牙咧嘴地骂了回去,“你个老不死的!下手这么重干嘛!”
“你踏马当你是张有忌啊。”弥莫撒吐槽道。
W捂着头,毫不示弱地骂了回去,“张有忌是谁?有老娘聪明吗?我看你个老不死的就是找个机会揍我,你***。”
她不认识弥莫撒说的人,但不妨碍她贬低这个人。
思路如下:老娘认都不认识,管他吗的是个什么货色。
没听说过的一律不如自己。
就算他的确很强,只不在同一个地区就是天才不见天才。
那如果不是同一时代就更好了,他避我锋芒。
不过W突然想起这个老不死的逼急了是真的会动手,顿时收敛了。
W乖巧(装的).JPG
弥莫撒:“……”
“行吧。我去找博士玩了。魏彦吾这几招你能学到多少意思,就靠你自己了。”
说完,弥莫撒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不是去拍W的头,而是反手一探,精准地握住了W腰侧悬挂着的那把长刀的刀鞘。
“喂!”W瞬间警觉,像护食的猫一样就要去抢,“老东西你干嘛?!”
但弥莫撒的动作更快,也更不容置疑。他手腕微微一转,那把刀连同刀鞘便已稳稳落入他手中。W扑了个空,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弥莫撒,眼神里充满了“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的控诉。
弥莫撒没理会她的抗议,只是垂下眼帘,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刀。
刀鞘是最普通的、甚至有些磨损的皮革包裹硬木,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有几道深刻的划痕和常年摩挲留下的油光,显示出它经历过不少战斗。
拇指轻轻顶开卡榫,将刀身缓缓抽出一截。
寒光乍现。
不是什么神兵利器的锋锐,而是一种被反复打磨、精心保养后的金属冷光。
刀身并不长,样式古朴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材质看起来也只是普通的合金钢,刃口处甚至能看到几个不易察觉的崩口——那明显是硬碰硬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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