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沉重且缓慢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被冰霜覆盖的地面上,发出令人心头发颤的闷响。每一步落下,地面细微的冰晶都随之震颤。
一个高大、沉默、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魁梧身影,自弥漫的寒气与冰雾中缓缓走出。狰狞的温迪戈头盔下,猩红的眼眸如同熔炉,冰冷地扫过被冰封的战场,扫过霜星纤细的背影,最终落在罗德岛严阵以待的阵线上。
他身后,如同磐石般沉默的盾卫们,缓缓显露出轮廓,组成一片压抑而坚固的黑色壁垒。
‘嗯?爱国者?弥莫撒不是解决了吗?’
博士有些愣神。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看到爱国者的旧损盔甲上出现几道明显的痕迹,使本就破烂的盔甲更加破烂。
然后,他的目光凝固了,心脏被狠狠攥住了。
在爱国者那身覆盖冰霜、沾满陈旧血污的盔甲腰间,斜斜地别着一把断剑。
那是罗德岛制式剑。
一时间博士方寸大乱。
一个荒谬的念头涌现在博士脑海:弥莫撒……死了?死在爱国者手里?!
‘不对,弥莫撒不可能出事。’
博士下意识看向了德克萨斯身旁正在绕着德克萨斯腿的暴怒与Scout身上突然出现的贪婪。
‘弥莫撒的力量延伸并没有消散,他不可能死。’
被博士关注的暴怒则是有些困惑地看着德克萨斯,人性化地歪了歪头,又看了一眼爱国者身上只剩三分之一的制式剑,露出了然的模样,随后又缩回了影子。
Scout头顶,贪婪也只是懒懒地掀开眼皮,睁着暗金色的竖瞳瞥了一眼断剑的方向,又漠然地合上,仿佛那只是一块无关紧要的废铁。
它们的平静,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博士因此稳定了心神。
那么……就是弥莫撒故意的了。
霜星和爱国者远远望着,灰色的眼眸平静地迎向爱国者猩红的目光。没有言语,没有质问,只有平静。
父女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
“你的状态,看起来,好了不少。”爱国者嘶哑的声音打破了父女间令人窒息的沉默,沉重的目光落在霜星身上,猩红的眼底深处似乎翻涌着一丝如释重负。他看到了女儿眼中不再有那种燃烧生命的灰败,看到了那份被源石病折磨的痛苦似乎被某种力量抚平了大半。
霜星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平静地说着,“我没有想过和你成为敌人,父亲。”
“可是,这是事实。”
霜星眼眸没有丝毫动摇,迎视着父亲的目光,“整合运动的道路,已经偏离了初衷。塔露拉,不再是塔露拉。父亲,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爱国者沉默了。沉重的盾拄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是他内心挣扎的回响。
他当然清楚,W的暗示,霜星的质疑,弥莫撒的警告都在印证这一点。
但整合运动不能从内部崩溃。他固执地认为,无论塔露拉变成了什么,他这个凝聚了无数感染者绝望与希望的旗帜,不能让整合运动从内部倒下。
“偏离,也是道路。”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我厌恶命运,我否认命运,我唾弃命运,所以如果这是,命运,我击碎命运。我,永远为活着,的感染者而战,我不会成为叛徒。”
如果我成为叛徒,一切的抗争都失去了意义,即使塔露拉已经错乱,即使前路布满荆棘与谎言,我也必须走下去。
整合运动的旗帜,必须继续飘扬,哪怕它染上了不该有的颜色。
我知道这一切可能晚了。
我知道我可能会死。
我想我预料到了这里。
但如果是为了我所坚信的理念献出生命,我从未后悔。
死,也要让我看见感染者和乌萨斯的未来。
如果命运想要让我回头,那我就击碎它,用我的盾,用我的戟,用我残破的身躯。
因为我从未退缩。
整合运动,不能失败。
整合运动,必须解放感染者。
……
“博卓卡斯替,我不会阻拦你。孽茨雷说的没错,你是个英雄。你背负了许多人的愤怒,承载了被压迫者的希望。我知道你不愿在我这里倒下,我也不愿你在我这里倒下。公理在你,但不在整合运动。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为你的抗争做到哪里。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吗。
“命运从未公平,抗争从未停止。
“到达尽头之前,不要回头。带上我的剑,去击碎你想击碎的,去面对你想面对的,去证明你想证明的。”
“你……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我的位置。
“当然开玩笑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到最后……改变了自己的道路。”
……
弥莫撒……
即使结局注定如此,我不认输。
爱国者眼眸闪烁着。
年幼的魔王啊……告诉我,我路在何方?
沉重的巨戟被他单手提起,斜指向前方。
“罗德岛,开始我们的战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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