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们的!是带把的!就给我拿出在战场上砍西戎狗崽子的血性来!”
“拆袋!分包!用你们的肩膀!用你们的脊梁!给我扛!”
“爬!给我顺着那条鸟道往上爬!”
“粮食在人在!粮食毁……老子楚明昭第一个跳进这黑石峪!黄泉路上,咱们一起给兄弟们……开路!”
轰——!
死寂!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怒吼!
“拆!”
“扛!”
“爬!”
“跟着楚校尉!粮食在人在!”
巨大的悲愤和求生欲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血性!民夫们赤红着眼睛,用镰刀、用斧头,甚至用牙齿撕开坚韧的粮袋!军士们脱下外袍,扯下披风,将分装好的粮食牢牢捆在自己背上!没有命令,没有督促,如同决堤的洪流,黑压压的人群开始涌向河谷边缘那条隐藏在荆棘灌木中、湿滑陡峭的采药小道!他们手脚并用,如同攀岩的壁虎,在嶙峋的怪石和湿滑的苔藓上艰难地挪动!沉重的粮袋压弯了他们的脊梁,汗水、泥浆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手掌渗出,每一步都留下挣扎的印记!
楚明昭扔掉马鞭,左手抓起一个用油布捆扎好的、足有百斤重的粮包,用尽全身力气甩上自己尚且完好的左肩!巨大的重量让她身体猛地一沉,右肩的剧痛如同毒蛇噬咬,眼前金星乱冒!她死死咬住下唇,尖锐的刺痛刺激着意识,踉跄着,一步步走向那条如同天堑般悬挂在崖壁上的采药小道!
“大人!”谢云琅目眦欲裂,想要阻拦。
“滚开!”楚明昭头也不回,声音嘶哑破碎,“护好我的马!它若丢了……我唯你是问!” 她不再多言,左手死死扣住崖壁上凸起的冰冷岩石,右脚猛地蹬在一块湿滑的青苔上,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艰难却无比决绝地,融入了那向上攀爬的、由血肉和粮食组成的悲壮洪流之中!
陡峭的山崖上,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楚明昭每一步都踏在生死的边缘。百斤粮袋死死压着她的左肩,每一次发力向上,都牵扯着右臂蚀心虫毒盘踞处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麻痹感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啃噬着她的意志。小腹深处那沉甸甸的坠痛也因这极限的攀爬而变得尖锐,如同冰冷的铁锥一次次凿击。汗水如同小溪般从她额角、鬓边滚落,瞬间被寒风吹冷,紧贴在苍白的皮肤上。视线因剧痛和脱力而阵阵模糊,唯有识海中那冰冷跳动的猩红倒计时,如同悬顶的利剑,逼着她不能停下!
【倒计时:11小时47分】
下方河谷的喧嚣渐渐远去,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手指早已被锋利的岩石棱角磨破,鲜血混着泥浆黏腻一片,每一次抓握都带来钻心的刺痛。右臂完全失去了知觉,如同沉重的累赘拖在身侧。
“啊——!”前方不远处,一名背负沉重粮袋的年轻军士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向后栽倒!眼看就要连人带粮坠下陡崖!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斜刺里猛地扑出!是谢云琅!他竟不知何时也攀了上来,此刻如同壁虎般紧贴崖壁,一只手死死扣住石缝,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牢牢抓住了那军士的腰带!
“抓紧!”谢云琅的声音因用力而嘶哑变形!
那军士惊魂未定,死死抱住怀中的粮袋,另一只手拼命抓住凸起的岩石,才勉强稳住。两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谢……谢参军……”军士声音颤抖。
“省点力气!往上爬!”谢云琅低吼一声,松开手,目光却极其隐晦地、充满了担忧地扫过下方不远处的楚明昭。
楚明昭看到了这一幕,心脏如同被狠狠攥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咬紧了牙关,舌尖弥漫开浓郁的铁锈味。她收回目光,将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在左手和双腿上,如同最笨拙也最执拗的蜗牛,一点一点,向上挪动。粗糙的岩石磨破了膝盖处的皮甲,渗出血迹,她也浑然不觉。
时间在无声的挣扎中缓慢流逝。天色越来越暗,铅灰色的云层如同浸透了墨汁,沉甸甸地压在头顶。空气里的湿冷更重了,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
终于!
当楚明昭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左手死死抠住鹰嘴崖旧堡边缘一块冰冷的条石,将自己的身体和那沉重的粮包拖上相对平坦的崖顶平台时,她眼前猛地一黑,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扑倒在地!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了她的前襟。
“大人!”数道惊呼声响起。早已守在崖顶接应的军士和王铁柱冲了过来。
王铁柱虎目含泪,一把扶起楚明昭,触手处只觉得她身体冰冷,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他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磨破流血的手掌,还有那依旧死死护在身下、沾染了泥污却完好无损的粮包,这个在尸山血海里都未曾皱眉的汉子,喉头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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