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寒气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盘踞在楚明昭的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撕裂般的灼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仿佛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裹着冰碴的刀片。左腹骨裂处持续的闷痛,经脉里冰火肆虐后的灼烧与冻裂交织的撕裂感,还有灵魂深处血诏烙印那如同九幽寒潭般散发的怨毒……这一切,如同无形的重枷,将她死死钉在冰冷的板床上。
手腕上那副粗糙沉重的镣铐,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皮肉摩擦铁锈的刺痛和金属冰冷的禁锢感,无声地提醒着她此刻的身份——萧凛的囚徒。前朝遗孤?凰焰载体?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一件需要严加看管、榨取价值的凶器。
她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投下深重的阴影。冷汗早已浸透了她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冰凉的皮肤上。身体因持续的虚弱和剧痛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桌上那碗早已冷却凝固、如同琥珀冰雕般的药汁,散发着残余的清冽气息,混合着囚室中浓重的血腥、药渣苦涩和铁锈霉味,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属于绝望的气息。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极度虚弱(濒危)。精神力:0.0/10(深度透支)。核心损伤:不可逆风险极高。】
【‘山河社稷图’核心功能:强制休眠。基础生命维持:临界点。】
系统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带着强烈的电流杂音,最终彻底沉寂下去。识海中一片死寂的黑暗,山河社稷图的虚影早已熄灭。
就在这时——
砰!砰!砰!
一阵极其沉重、急促、如同擂鼓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猛地撕裂了囚室外死寂的走廊!那脚步声带着一种惊惶失措、天塌地陷般的巨大恐慌,毫无章法地撞在囚室厚重的铁皮木门上!
“督帅!督帅!不好了!!”一个带着哭腔、嘶哑变调的男声在门外疯狂嘶吼,如同濒死的野兽,“粮……粮草!押往鹰愁涧的粮草……被……被焚了!!”
轰——!!!
如同惊雷在楚明昭混沌的意识深处炸开!鹰愁涧!粮草被焚!预知……成真了?!
巨大的惊骇混合着一丝冰冷的、被证实的荒谬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腰腹间的幻痛在这一刻尖锐到了极致!她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因极致的震动而急剧放大!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抽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灭顶般的剧痛!
门口那两尊如同玄铁雕塑般的亲兵,在听到门外嘶吼的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猛地转过身!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般从他们身上爆发出来!面甲缝隙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瞬间锁定了门外!其中一人猛地拉开厚重的木门!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焦糊味、混合着漠北风沙的冷冽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灌入囚室!
一个浑身浴血、铠甲破碎、脸上布满烟熏火燎痕迹的军官,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踉跄着扑了进来!他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囚室内那个背对着门口、如同亘古冰山般矗立的玄甲身影,声音嘶哑破碎地哭嚎:
“督帅!末将该死!末将该死啊!!”他砰砰砰地磕着头,额角瞬间被冰冷坚硬的地面撞破,鲜血混合着泥土流下,“赤兀部!是赤兀部的崽子们!他们……他们不知从哪得了消息!在鹰愁涧设伏!火油!漫天的火油箭!粮车……全完了!全烧了!弟兄们……弟兄们死伤惨重啊!!”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的颤抖。
囚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浓烈的焦糊味和血腥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
萧凛缓缓转过身。青铜面具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下泛着冰冷幽暗的光泽。面具眼孔之后,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古井般的眼眸,此刻正沉沉地落在跪地哭嚎的军官身上。没有暴怒,没有斥责,只有一种……冻结灵魂的、深不见底的冰冷!
那冰冷的目光,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扼住了军官的喉咙,让他后面哭嚎的话全噎在了嗓子眼里,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绝望的喘息。
“证据。”萧凛的声音响起,低沉、嘶哑、如同冰坨砸地,不带一丝情绪起伏。两个字,却带着比刀锋更锐利的穿透力!
军官浑身剧震,如同被冷水浇头,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和恐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督帅。证据?什么证据?大火烧了一切!尸骸遍地!哪里还有什么证据?!
就在军官绝望茫然、囚室陷入一片死寂的瞬间——
一直蜷缩在冰冷墙角、如同被遗忘的残破人偶般的楚明昭,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未被镣铐锁住的左手。
她的动作因虚弱而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染血的指尖颤抖着,指向跪地军官腰间——那个同样被烟熏火燎、边缘甚至有些焦卷的皮质箭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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