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在槐树巷里漫开,巷口的槐树叶被风卷着打转,落在林国强家门前的青石板上,沾着露水,晕开一小片湿痕。
林国强是凌晨五点从货运站回来的,货车在高速上堵了三个小时,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推开虚掩的家门时,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帘缝隙漏进的微光,刚好落在茶几中央那个突兀的纸箱上。
纸箱是最常见的瓦楞纸快递盒,表面蒙着一层薄灰,侧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槐树巷3号 林收”,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手腕没力气似的,既没有寄件人信息,也没有快递单号。透明胶带把纸箱封得严严实实,胶带边缘却有不规则的撕痕,有些地方还沾着细小的纤维——林国强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那撕痕,心里莫名发紧,这痕迹不像是用剪刀剪的,倒像是用牙齿咬着撕开的。
“回来了?”刘艳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一夜没怎么睡,蜷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小满的小熊玩偶,眼睛肿得像核桃。茶几上还放着小满的生日照,照片里的小女孩穿着粉色凉鞋,举着卡通贴纸,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这箱子哪来的?”林国强指了指纸箱,声音干涩。
刘艳摇了摇头:“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就放在门口了,以为是你买的东西。问了邻居,没人看到是谁送的。”
林国强站起身,从抽屉里翻出美工刀。刀刃划开胶带的瞬间,“刺啦”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像是在撕开什么不愿面对的真相。刘艳也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盯着纸箱口,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玩偶。
纸箱盖被掀开,里面铺着一层黑色塑料袋,袋子边缘有些毛糙,像是从大塑料袋上剪下来的。林国强伸手进去,先摸到一张硬邦邦的东西——是一张拍立得照片。他把照片拿出来,借着晨光一看,心脏猛地一沉。
照片的光线很暗,像是在昏暗的房间里拍的,画面中央只有两件衣物:一条粉色的短裤,裤脚处缝着的小熊补丁清晰得刺眼,旁边叠着一条白色的儿童内裤,裤腰上的松紧带已经有些变形。背景是深色的木质地板,纹理粗糙,能看到明显的结疤,却看不出是哪里的地板。
“这是……小满的短裤!”刘艳的声音瞬间变调,她冲过来想抢过照片,却因为太急,差点摔倒。林国强扶住她,自己的手也在发抖。
就在这时,厨房传来“哐当”一声响——是王桂英端着粥出来了。老太太今年六十八岁,自从小满失踪后,每天都起得很早,煮着小满爱吃的粥,总盼着孩子能突然回来。她看到林国强手里的照片,手里的粥碗“啪”地掉在地上,粥洒了一地,瓷碗摔得粉碎。
“小满……我的小满……”王桂英盯着照片,嘴唇哆嗦着,突然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妈!”林国强和刘艳同时喊出声。林国强赶紧放下照片,冲过去掐王桂英的人中,刘艳则慌乱地找手机打120。混乱中,刘艳的手肘碰到了纸箱,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滚了出来。
一节白骨从黑色塑料袋里掉出来,落在地板上,发出“嗒”的轻响。那白骨大约5厘米长,表面有不规则的刮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切割过,末端还沾着一点黑色的污渍。旁边还有一张白色纸条,是从A4纸上裁剪下来的,大约10×15厘米,用黑色圆珠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小满、骨头、烧、证明、看”。笔画用力不均,有些地方把纸都划破了,明显是左手写的。
刘艳看到那节白骨,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白骨,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然后她抓起那张纸条,手指反复摩挲着“小满”两个字,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纸条上,晕开了墨迹。
“啊——”她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哭喊,不是大哭,而是像喉咙被掐住似的,透着绝望的痛。林国强安顿好醒过来却依旧瘫软的王桂英,转身看到那节白骨,眼神瞬间变得空洞。他走过去,一把抓过白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缝里还沾着白骨上的灰尘。
突然,他抓起旁边的木椅,朝着窗户砸过去。“哗啦”一声,玻璃碎片四溅,落在地板上,映着晨光,像一地锋利的眼泪。“我要杀了他!我要找到他!”他嘶吼着,声音里满是血丝,整个人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把这些天积压的痛苦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邻居们听到动静,纷纷跑过来敲门。住在隔壁的张大妈推开门,看到满地的玻璃碎片和那节白骨,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国强,这是……这是怎么了?”
刘艳哭着把照片和纸条递过去,张大妈看了一眼,手一抖,照片掉在地上。“造孽啊……这是小满的……”她的声音也开始发颤,赶紧拿出手机,“快报警!快让警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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