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局审讯室里,灯光依旧冷白。李存根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眼神空洞地盯着桌面。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倔强,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王建军、张大山他们,”他吞吞吐吐地开口,“是跟我合伙做粮食生意的。后来分赃不均,他们自己跑了。账本上的那些,都是分红记录。”
“合伙做生意?”沈河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具体地点在哪?你们从哪收粮,送到哪?说清楚。”
李存根的喉结滚了一下,眼神飘向天花板:“就……就在县城附近。具体哪家,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沈河冷笑一声,抬手示意小刘,“把砖窑的材料给他看。”
小刘把一叠照片和文件推到李存根面前。照片上,砖窑的烟囱歪斜,窑门封着,地上杂草丛生。文件是镇里的停工通知,日期清清楚楚,盖着红章。
“砖窑早在你说的‘介绍工作’之前就停了。”沈河的声音像刀,“你说你带他们去砖窑找活,这是你亲口说的。现在又改口说合伙做生意。你到底在骗谁?”
李存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那……那就是废品回收。收点破铜烂铁,挣点小钱。”
“废品回收?”沈河追问,“那你说说,‘河/3袋/10.8’是什么意思?分红用袋子装?还是你把‘废品’扔到了河里?”
一连串的追问让李存根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出去。”沈河站起身,对小刘说,“我们换个地方问。”
走出审讯室,走廊里的风带着凉意。沈河停下脚步,目光锐利:“他在拖时间。但账本上的‘河/3袋’不会错。我判断,河边很可能有埋尸点。通知下去,全队集合,十分钟后出发,去红星村河边排查。”
“是!”小刘应声而去。
十分钟后,几辆警车悄无声息地驶出县局大院。夜色渐深,乡间的土路坑坑洼洼,车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长长的光刃。风从车窗缝里灌进来,带着泥土和芦苇的气息。
到达红星村河边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河边静得出奇,只有风吹过芦苇发出的“沙沙”声。沈河下车,举起手电,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一片又一片倒伏的芦苇。
“老周,你看从哪开始?”他压低声音。
老周提着勘查箱,蹲下身子,把手伸进泥里,捻了捻,又闻了闻:“新埋的土会比老土松软,颜色也浅一些,而且……”他顿了顿,“会吸引野狗。”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芦苇丛里传来一阵“窸窣”声。几束手电光同时照过去,只见两只野狗正从一堆新翻的土上抬起头,嘴里叼着什么,见有人来,“呜”的一声,扔下东西,钻进了芦苇深处。
“在那!”小刘压低声音,手指着那堆土,“野狗扒过的土堆!”
沈河做了个“散开”的手势,队员们迅速包抄过去,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包围圈。那堆土明显比周围的土新,颜色偏浅,边缘还留着狗爪的痕迹。
“小心挖掘。”沈河吩咐,“从外围开始,一层一层来,不要破坏现场。”
铁锹插进土里,发出“哧”的一声。队员们轮流上阵,动作谨慎,每挖一层,就用手细细拨开。老周则在一旁观察,时不时提醒:“慢一点,这里的土更松,可能有东西。”
挖了大约一米深,铁锹碰到了硬物,发出沉闷的“咚”声。
“停!”老周喊了一声,蹲下身子,用手慢慢扒开周围的土。一个黑色编织袋的角露了出来,袋口用麻绳扎得很紧。
沈河深吸一口气,示意小刘和另一名队员:“一起,慢慢提出来。”
编织袋被小心地抬出土坑,放在铺好的塑料布上。老周拿出剪刀,沿着袋口的麻绳小心地剪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味立刻弥漫开来,几个队员忍不住别过头去。
袋口被打开,里面是一具已经残缺的人体骸骨,骨骼上还附着一些尚未完全腐烂的衣物碎片。老周戴上手套,仔细检查了片刻,抬起头,声音低沉:“初步判断,骸骨有被钝器敲击的痕迹。死亡时间,大约一到两个月。”
“继续挖。”沈河的声音同样低沉,“还有两袋。”
队员们强忍着不适,继续向下挖掘。没过多久,第二只黑色编织袋被发现,同样用麻绳扎口。打开后,里面也是一具骸骨。老周检查后,眉头紧锁:“头骨有明显凹陷,像是被圆形钝器重击所致。”
第三只编织袋则埋得更深一些,几乎到了一米二的深度。当它被抬出土坑时,所有人的手电光都聚集在上面。老周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口,仔细查看后,抬头看向沈河:“三具。和我们掌握的失踪人数对上了。”
“带回局里,连夜鉴定。”沈河点头,声音沙哑,“通知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凌晨两点,法医室里灯火通明。老周和两名助手穿着白大褂,围着三具骸骨忙碌着。不锈钢的解剖台上映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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