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下塞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拉链已经坏了,用一根绳子系着。老周解开绳子,倒出里面的东西:几件洗得发白的换洗衣物,一件灰夹克——正是监控里陈建明常穿的那件,衣服口袋里还装着半包廉价香烟,烟盒上的条形码已经被磨掉;除此之外,还有一套用铁丝和螺丝刀自制的撬锁工具,螺丝刀的头部有三处明显的凹陷,边缘还沾着木屑,老周用随身携带的放大镜看了看,对赵岩说:“这和河湾村案现场木门上的撬痕完全吻合,角度、深度都对得上。”
帆布包的夹层里,还藏着一个用塑料袋包好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件首饰:一条女士金项链,链扣处有一道细小的划痕,吊坠是一个小小的“福”字;一枚银戒指,内侧刻着“李”字;还有一个儿童长命锁,上面的花纹已经被磨得模糊不清。“这些应该是前几起案件的赃物。”老周拿出证物袋,将首饰一一装进去,贴上标签,“河湾村受害者家属说过,他们家女儿有一个长命锁,案发后不见了;东沟村的受害者,脖子上戴着一条‘福’字金项链,这些都能对应上。”
宿舍区外,那辆红色旧摩托就停在食堂门口,车座上有一个明显的破洞,露出里面的海绵,车把手上还沾着一些潮湿的泥土。技术科的警员已经赶到,正用棉签提取泥土样本,准备带回实验室和废弃铜矿附近的泥土成分做比对。“赵队,摩托的车架号被磨掉了,但我们在车座下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刻痕,像是‘明’字的一半。”技术科的小王跑过来说,“应该是陈建明自己刻的,用来辨认车辆。”
“带走。”赵岩对警员说。陈建明被押着从床上站起来,他的腿还有些发颤,大概是刚才扭打时用力过猛。路过床角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小本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甘,也有一丝说不清的解脱。两名警员架着他的胳膊,往宿舍外走,路过另外两个工人的床前时,其中一个工人突然小声说:“警察同志,他前晚半夜出去过,回来的时候身上沾着很多草屑,还问我‘村里哪家老人孩子多’……”
赵岩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陈建明,对方的头埋得更低了。“你说的是哪个村?”赵岩追问。“就是附近的瓦窑村,走路大概二十分钟。”工人连忙回答,“我当时没敢多问,现在想想,他肯定是去踩点了!”赵岩心里一紧,立刻对着对讲机说:“立刻联系瓦窑村村委会,让他们组织村民加强防范,尤其是老人和孩子多的家庭,我们马上派人过去排查。”
押着陈建明走出宿舍区,清晨的阳光已经穿透雾气,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几个早起的工人围在食堂门口,好奇地往这边看,有人认出陈建明是“前几天来的临时工陈哥”,有人小声议论“看着挺老实的,怎么会是警察要抓的人”。陈建明把头埋得更低,手腕上的手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和他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警车停在宿舍区外的土路上,车身已经被雾气打湿,车窗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珠。警员将陈建明押进后座,给他戴上眼罩和口罩——避免他被路人认出,也防止他记住路线。赵岩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陈建明,他靠在车门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只有肩膀偶尔微微起伏,证明他还醒着。
“赵队,许敏老师的电话。”小李递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许敏”的名字。赵岩接起电话,许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松了口气的感觉:“抓到了?没出什么意外吧?”“嗯,人赃并获,就是抓捕时他反抗了一下,没伤到人。”赵岩说,“作案工具、赃物、还有他记录作案计划的本子都找到了,证据链应该没问题。”
许敏沉默了几秒,说:“陈建明的心理防线比我们想象中更坚固,他从小就被否定、被欺负,对所有人都有很强的戒备心。你们审讯的时候别着急,先从他的童年经历入手,比如他老家的村子、小时候的玩伴,慢慢拉近距离,等他愿意开口了,再切入案件细节。”赵岩应了一声,又和许敏聊了几句审讯的注意事项,才挂了电话。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通讯录里“受害者家属”的分组,王女士的号码排在第一个——她是东沟村灭门案的幸存者,丈夫和五岁的儿子都在案发时遇害。赵岩犹豫了一下,编辑了一条短信:“王女士您好,嫌疑人陈建明已被抓获,案件后续会依法推进,有新的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您可以放心。”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后,赵岩把手机放在腿上,目光看向窗外。路边的农田里,已经有农民开始劳作,远处的村庄升起袅袅炊烟,一派平静祥和的景象。可他知道,这份平静背后,有几个家庭永远失去了往日的温馨——河湾村的老两口再也等不到儿子回家;青杨村的年轻母亲再也不能给女儿梳辫子;东沟村的王女士,只能在梦里见到丈夫和儿子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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