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瞬间就按下了接听键。
“陈队!”电话那头,传来林岚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混合着激动和如释重负的颤抖,“结果……结果出来了!张教授让你立刻来实验室!”
陈锐甚至来不及多说一个字,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室,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省公安厅DNA实验室。
实验室里,张教授和林岚都站在主控电脑前。张教授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检测报告。看到陈锐冲进来,张教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报告直接递到了他的手中,然后伸手指向了电脑屏幕。
屏幕上,并列显示着两组复杂的基因序列图谱。一组来自二零一五年成功提取的、案发现场毛发的Y-DNA分型,另一组,则来自几天前送检的、凌广山的烟头唾液DNA。而在两组图谱的下方,一行加粗放大的红色字体,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陈锐的视网膜上,也烙印进这长达二十八年的追凶史:
【比对结果:100% 匹配成功】
“陈队,”张教授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定音重锤,“铁证如山!凌广山的DNA,与案发现场提取的毛发Y-DNA分型,完全一致!他就是制造了‘88-02’系列红衣杀人案的凶手!毫无疑问!”
陈锐拿着那份薄薄几页纸、却重如泰山的报告,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纸张在他手中哗哗作响。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视野迅速模糊,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二十八年!十一桩命案!无数人的青春、幸福乃至生命!几代刑警的心血与遗憾!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个确切的、冰冷的名字——凌广山!
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他铭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赵长河那熟悉而苍老的声音传来:“小陈?”
“赵叔……”陈锐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手中的报告上,洇湿了“凌广山”三个字,“找到了……就是他!凌广山!DNA……100%匹配!我们……我们找到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静得陈锐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声。然后,听筒里隐约传来了一声极力压抑的、如同受伤老兽般的呜咽,随即,那压抑彻底崩溃,化为了无法控制的、苍老而悲怆的哭声。
“好……好……好啊……”赵长河的声音破碎不堪,混杂着剧烈的抽泣,“找到了……终于……终于找到了……二十八年啊……我……我对不起王秀兰……对不起那些孩子啊……现在……现在终于……终于能给她们……一个交代了……一个交代了……”
林岚站在一旁,看着痛哭失声的陈锐,听着电话里赵长河悲恸的哭声,她也早已泪流满面。她默默地拿起实验台上,那枚王秀兰临终托付的、用红线固定着珍珠的红色发卡,紧紧握在手心。十一缕冤魂,二十八载沉浮,在这一刻,似乎终于得到了些许的慰藉。
证据确凿,收网的时刻终于到来。
二零一六年八月二十五日,白银市公安局会议室,灯火通明,气氛肃杀得如同大战前的指挥部。墙上,巨大的地图和布局图取代了以往的线索图。正中央是凌广山五金店及后院的详细平面图,每一扇门、每一扇窗、每一个可能的通道都被清晰标注。旁边贴着凌广山极其规律的作息时间表,以及精心规划的抓捕路线图和警力部署图。
副局长周建军站在主位,目光锐利如鹰。陈锐、赵长河,以及精心挑选出的二十余名身手矫健、经验丰富的侦查员,全员到齐,整齐地坐在会议桌旁。每个人都穿着便于行动的作训服,腰间配备着手枪、手铐、防弹背心等装备,脸上是混合着紧张与决然的凝重。
陈锐站在布局图前,手持激光笔,红色的光点精准地落在图纸上的关键位置,声音清晰而冷静,不容置疑:
“同志们!目标,凌广山!根据我们长达数月的严密监控,他已完全进入我们的视线。明天清晨,七点三十分,是他每天雷打不动,去后院独立仓库整理前一天货物、准备当天工具的时间点!这个仓库位置偏僻,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通向院子,且周边无监控探头,是他警惕性相对较低,也是我们实施抓捕的最佳时机!”
激光笔的红点在后院仓库的位置画了一个圈。
“行动分组如下:第一组,由我带队,负责封锁五金店前门,防止其向前街逃窜或劫持人质;第二组,由王队带队,为主攻组,负责从后院两侧隐蔽接近,在目标进入仓库后,迅速突入,实施控制!第三组,负责外围警戒,封锁XX路相关路段,疏散可能出现的早起群众,确保行动区域绝对净空,防止任何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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