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大学优秀学生干部”候选名单的公示,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池塘的石头,在政法系乃至整个学生会系统内部,激起了不小的波澜。祁同伟名列前茅是众望所归,但侯亮平名字的突兀提前,却引来了诸多疑惑和私下议论。
“侯亮平?他这学期是挺活跃,但资历和硬成绩,比起生活部的老王、宣传部的刘姐,还是差了点吧?怎么排这么靠前?”
“听说……上次学工委会上,有老师特意提到了他,说他‘敢于直言,有闯劲’。”
“哪个老师?梁璐老师?她不是带他们班专业课吗?看来很欣赏他啊……”
“嘘……小声点,这事有点微妙。”
流言蜚语如同初夏的柳絮,无声无息地飘散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侯亮平本人,在经历了表彰大会上的挫败后,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排在候选名单前列,初始的愕然过后,一股混杂着扬眉吐气和某种心虚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排名有问题,但这无疑是一剂强心针,似乎证明了他并非无人赏识,他的“闯劲”和“直言”是有人看在眼里并予以肯定的!这让他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重新振作起来,甚至将这份“意外之喜”视作了一种对祁同伟“保守”作风的无声支持。
他看向祁同伟的目光,少了几分之前的颓丧,多了几分重新燃起的挑战意味。
祁同伟对这一切洞若观火。他几乎可以肯定,这背后有梁璐的影子。这位心思难测的女老师,轻轻拨动了一下棋局,就将侯亮平这颗棋子,摆到了一个更显眼、也更容易与他产生摩擦的位置。这是一种平衡术,也是一种……试探。试探他祁同伟的器量,也试探侯亮平的成色。
他按捺住心中的冷嘲,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如常处理学生会事务,对侯亮平的态度也一如既往,既不刻意打压,也不特别亲近,完全的公事公办。这份沉稳,反而让一些等着看“龙争虎斗”的人感到失望。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侯亮平因排名事件重拾信心后,在工作中更加“勇于”表达不同意见,有时甚至显得有些刻意。在一次讨论暑期“三下乡”社会实践重点团队组建的会议上,祁同伟提出要重点扶持几个与专业结合紧密、能切实为当地解决实际问题的项目团队。
侯亮平立刻提出异议:“主席,我觉得我们不能只盯着那些‘高精尖’的项目!很多同学可能专业能力没那么强,但同样有服务农村的热情!我们应该组建一些更‘普惠’的队伍,比如帮老乡收收麦子、打扫打扫卫生、教教孩子们唱歌画画,这也是贡献嘛!不能因为项目不够‘亮眼’,就剥夺了同学们参与社会实践的权利!”
他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站在“普惠”和“同学权利”的道德制高点,实则是在暗指祁同伟的方案“ elitist”(精英主义),不接地气。
祁同伟看着侯亮平那副“为民请命”的姿态,心中了然。他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转向实践部部长,问道:“去年我们派出的几支‘普惠’型队伍,后续反馈怎么样?当地真正的需求是什么?是临时性的劳力支援,还是可持续的技术或知识支持?”
实践部长翻了翻记录,回答道:“主席,根据反馈,临时性的劳动帮助,老乡们虽然感谢,但觉得意义有限。他们更希望我们能带去一些种植、养殖的新技术,或者帮他们联系农产品的销路,甚至是一些基础的法律、医疗常识普及。”
祁同伟点点头,目光重新看向侯亮平,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亮平同学听到了?满足同学们的实践需求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实践要真正产生价值,要对得起我们所学的知识,对得起乡亲们的期盼!‘普惠’不等于‘低水平重复’,我们要做的,是提升所有实践团队的质量和内涵,让每一位参与的同学都能在服务中成长,而不是简单地‘走过场’。这才是对同学们真正的负责,也是对社会实践初衷的坚守!”
他再次用事实和逻辑,将侯亮平带有情绪化的质疑化解于无形。侯亮平张了张嘴,看着周围人纷纷点头赞同祁同伟,那股刚提起来的心气儿又泄了下去,只能闷闷地坐下。他感觉自己就像撞上了一堵棉花墙,无论多么用力,都无法撼动祁同伟分毫,这种无力感让他倍感煎熬。
就在祁同伟忙于应对学生会内部愈发微妙的局势时,钟小艾的“沉默攻势”也开始升级。她不再仅仅满足于“同场出现”,而是开始以一种更具体、更难以回避的方式,介入他的视野。
期末临近,图书馆一座难求。这天晚上,祁同伟和李丽像往常一样,在社科阅览室他们固定的位置学习。没过多久,钟小艾抱着几本厚厚的经济学原着,走了过来,径直坐在了与他们相隔一个空位的桌子旁。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试图搭话,甚至没有看祁同伟一眼,只是安静地翻开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然而,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干扰。她那专注的侧影,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以及身上淡淡的、不同于李丽那种书卷气的清雅香水味,都像无形的丝线,缠绕在祁同伟的感知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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