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这个名字从“泥鳅”颤抖的嘴唇里吐出的瞬间,审讯室内冰冷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了一刹。顾临风与陆清然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锐芒——终于,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神秘组织”,一个具体的、似乎可以触碰到的上线代号,出现了。
“说下去!”顾临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重锤敲打在“泥鳅”已然崩溃的神经上。
“泥鳅”瘫在地上,像一滩真正的烂泥,汗水、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糊了满脸。他贪婪地喘了几口气,仿佛刚才吐出那个名字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在陆清然那仿佛能解剖灵魂的目光和顾临风冰冷的官威双重压迫下,他那点市井小民的狡黠和侥幸被彻底碾碎,只剩下对“上面”的恐惧和对眼前刑罚的畏惧在激烈交战。最终,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上风。
“是……是‘鹞子’爷……”他哆哆嗦嗦地开始交代,声音嘶哑难听,“小人……小人就是个跑腿的,在城西那片……混口饭吃……‘鹞子’爷偶尔……偶尔会找小人,让小人留意……留意有没有哪家富户,后院不宁,或者……或者有什么人需要‘清净’一下的……”
他断断续续地描述着自己的“工作”:
“主要是物色像周老板那样的……家里有麻烦,又舍得花钱解决的……小人打听到消息,就……就去悦来茶馆后巷,第三个垃圾筐底下,用……用特定的石子摆个记号……‘鹞子’爷看到了,就会……就会在第二天酉时(下午五点),让一个小乞丐给小人传话,约地方见面……”
“见面地点呢?”顾临风追问。
“不……不固定……”“泥鳅”猛烈摇头,眼神惶恐,“有时是废弃的土地庙,有时是城隍庙后身的破院子,还有……还有一次是在护城河边的小树林……每次都不一样……都是临时通知……”
陆清然静静听着,心中冷笑。果然谨慎,单线联系,地点多变,最大限度降低暴露风险。
“见了面之后呢?你怎么知道哪些流放犯眷可以当‘替身’?”陆清然开口,问出了关键。
“小人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泥鳅”急忙撇清,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小人只负责把客户的需求和能出的价码报给‘鹞子’爷……至于……至于‘货’从哪里来,怎么来,小人这种下三滥,哪敢多问啊!‘鹞子’爷只告诉小人,有没有合适的‘货’,什么时候能‘交货’……别的,一概不让打听!”
他脸上露出真实的恐惧:“有一次……小人多嘴问了一句‘货’色怎么样……‘鹞子’爷那眼神……差点没把小人吓死……他说……说再敢多问,就把小人扔进护城河喂王八!”
这与“蛛网”一贯的作风吻合。底层人员只负责自己的一环,严禁打探核心机密。
“关于‘鹞子’,你还知道什么?”顾临风逼近一步,“长相?年龄?习惯?”
“他……他每次见小人都蒙着脸……声音很低沉,有点沙哑……听不出年纪……”“泥鳅”努力回忆着,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他……他好像是个左撇子!有一次他递钱给小人,用的是左手!还有……他身上……好像总有股淡淡的……像是庙里那种香火味,但又有点不一样……有点……有点冲鼻子……”
左撇子!特殊的香味!
这两个特征,与之前柳贵供述中提到的“东方使”特征(身形瘦削,声音阴柔,惯用左手)以及张氏提到的“檀香味”隐隐对应!这个“鹞子”,即便不是“东方使”,也必然是“蛛网”中等级不低的重要成员!
“组织里,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多少?像‘鹞子’这样的,又有多少?”陆清然问道。
“泥鳅”脸上露出茫然和更大的恐惧:“不……不知道……小人真的不知道……‘鹞子’爷警告过,不准打听,不准结交……小人只知道,组织……组织很大,规矩很严……像小人这样的,京城里肯定还有,但谁也不认识谁……‘鹞子’爷上面肯定还有人,但……但那不是小人能知道的啊!小人这种小虾米,知道的就这么多……再多,就要掉脑袋了!”
他的供词,印证了“蛛网”结构严密、等级森严的特点。底层成员如同棋盘上的棋子,只知眼前一步,不知全局布局。
顾临风又反复盘问了几个细节,特别是关于交接“货物”(被替换的“真身”或“蝉蜕”)的方式和可能的藏匿点。“泥鳅”对此一无所知,他只在“鹞子”通知“交货”时,负责将客户(如周旺祖)引到指定地点,后续的事情,由“鹞子”或其手下其他人完成。
审讯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泥鳅”将他所知的一切,如同挤牙膏般,一点一点地吐了出来。除了确认“鹞子”这个代号、其左撇子和带有特殊香味的特征,以及几个可能但大概率已被废弃的接头地点外,关于组织的核心架构、首领、“金蝉”们的最终去向等关键信息,他确实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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