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公堂之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陆清然条分缕析的结论,如同三记重锤,不仅砸碎了“鬼魂索命”的荒诞流言,更将周旺祖精心构筑的谎言堡垒,彻底轰成了齑粉。那关于黄金牙、锁骨旧伤、林月娘身份的每一项铁证,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理智边缘。
堂外围观人群的哗然、李崇明御史铁青而沉默的脸、京兆尹惊堂木拍下后那声厉喝……所有声音在周旺祖耳中都化作了嗡嗡的轰鸣。他瘫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冷汗早已浸透囚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周旺祖!说!同党是谁?主谋何人?张氏何在?!”京兆尹的质问如同惊雷,在他混沌的脑海中炸响。
他抬起头,视线模煳地扫过堂上诸人——面色沉肃的京兆尹,眼神锐利的顾临风,还有那个……那个如同索命修罗般的陆清然!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月白的官服纤尘不染,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穿他灵魂深处最肮脏的角落。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女人!她怎么能……怎么能从一具烂掉的尸体上,找到那么多要命的东西?!连十几年前的旧伤,连宫里御制的金牙都能查出来!她不是人!她是妖孽!
恐惧,如同无数冰冷的藤蔓,从脚底缠绕而上,勒紧他的心脏,扼住他的喉咙。他想起了那个神秘组织联络人阴冷的声音,想起了对方承诺帮他处理掉碍眼的张氏、并制造完美死亡假象时,自己那一瞬间的贪婪和如释重负;也想起了对方拿走他全部家产契书时,那不容置疑的、如同看待蝼蚁般的眼神。
“若不从,或敢泄露半分,你周家满门,鸡犬不留。”
那冰冷的警告言犹在耳。
他不能说!说了,全家都得死!
“小人……小人不知道……小人真的是失手打死了张氏……那尸体……那尸体定是弄错了……”他徒劳地挣扎着,声音干涩嘶哑,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这苍白的辩解。
“弄错了?”陆清然上前一步,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周旺祖,你看看这个。”她示意青黛将林月娘那件绣着“林”字的小衣,以及放大的金牙徽记摹本,拿到他眼前。
“这‘林’字,这御制的金牙,这锁骨的旧伤,每一件都指向林月娘!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前太医院判的女儿!她不是你可以随意丢弃、冒名顶替的物件!”陆清然的声音陡然转厉,“你为了一己私利,与人合谋,戕害无辜性命,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你以为,你背后的人,真能保住你吗?”
她的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压得周旺祖喘不过气。“你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林月娘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以为你守口如瓶,他们就会放过你?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你的下场,只会比林月娘更惨!”
“不……不会的……他们答应过我……”周旺祖下意识地喃喃,随即意识到失言,勐地捂住嘴,眼中充满了绝望。
“他们答应你什么?”顾临风抓住机会,厉声逼问,“答应你帮你处理掉张氏?答应你制造她死亡的假象?代价是什么?是你的全部家产,对不对?!”
周旺祖的心理防线,在这一连串的逼问和陆清然那仿佛能预见未来的恐怖断言下,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不再是之前伪装悲切,而是充满了彻底的绝望和恐惧。他像个孩子一样瘫在地上,涕泪横流,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什么威胁。
“我说……我说……我都说……”他嚎啕着,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后怕,“是……是有人逼我的……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们……他们找上我,说能帮我解决张氏那个黄脸婆……还能让她‘合理’地死掉……让我以后再娶也不会有人怀疑……”
他断断续续地交代着:“他们……他们让我报官,就说失手打死……然后……然后他们会提供一具和张氏长得像的尸体……让我认下……事成之后……我……我周家的绸缎庄和所有田产……都归他们……”
全部家产!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为了摆脱发妻,这周旺祖竟是如此狠毒愚蠢!
“他们是谁?怎么联系?”京兆尹急问。
“不……不知道……每次都是不同的人……蒙着面……在……在城西的废弃的土地庙交接消息……”周旺祖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们……他们像鬼一样……无所不知……我……我不敢不听啊……大人!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求大人饶命!饶命啊!”
他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额头上很快见了血。
陆清然看着这个彻底崩溃的男人,心中没有半分怜悯。一个为了钱财可以与人合谋杀害无辜女子(林月娘),并试图让发妻“社会性死亡”的男人,其自私与狠毒,令人发指。
“那真正的张氏,现在何处?”顾临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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