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以及三人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这个推测,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猛地点燃了一支火把,照亮了一条他们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他们之前所有的挫败——真账册被取走、暗格空空、皇帝施压——都变得不再那么致命!因为他们追寻的目标,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们真正应该寻找的,不是那份早已落入敌手或已被销毁的真账册,而是芸娘留下的、那份作为最后杀招的副本!
萧烬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这个大胆的假设,像一道狂暴的电流,瞬间贯通了他被仇恨和愤怒充斥的脑海。是啊,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为什么一直执着于那个很可能已经不存在的真账册?芸娘那样一个聪慧而忠烈的女子,她怎么会不留下后手?
他看向陆清然,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用她超越常人的洞察力和严谨的逻辑,将他从绝望的深渊边缘拉回,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双份账本……”萧烬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重新燃起的、近乎凶狠的决绝,“真册被夺,副册尚存……”
顾临风也激动地站了起来,声音带着颤抖:“陆姑娘,若此推测为真,那……那副本会在哪里?芸娘会把它藏在何处?”
陆清然摇了摇头,目光再次落在那手部骨骼复原件上:“这,我就无法从骨骼上看出来了。这需要我们对芸娘生前的行为习惯、人际关系、以及她可能接触到的、认为足够安全的所有地点,进行更深入的排查。这比寻找一个明确的‘暗格’要困难得多,因为它可能藏在任何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她抬起头,看向萧烬:“但是,王爷,这至少给了我们一个明确的方向,和一个不容放弃的理由——芸娘用生命守护的秘密,并没有完全被敌人窃取!她为我们,为真相,留下了最后的火种!”
萧烬缓缓走到书案前,伸出手,并非去触碰那珍贵的复原件,而是虚悬在上方,仿佛能感受到十五年前那位忠仆留下的执念与温度。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所有的疲惫和彷徨都被这个新的推测一扫而空。
“找。”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就算翻遍整个皇宫,翻遍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芸娘留下的副本,找出来!”
希望,在看似山穷水尽之处,以一种更加隐秘、更加坚韧的方式,重新勃发了生机。追寻真相的道路,注定更加崎岖,但目标,却从未如此清晰。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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