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风。”皇帝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冷漠,“你行事不谨,引动朝议,罚俸半年,以示惩戒。枯井一案,证据不足,暂且搁置,不得再以此为由,擅查宫闱旧事,惊扰先人安宁。”
“陛下!”顾临风急呼,满脸不甘。
皇帝却不再看他,目光落在萧烬身上,带着一丝告诫,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萧烬,你是朕的弟弟,是大昱的镇北王。你的目光,应该放在更广阔的地方。有些旧事,纠缠过深,于国于己,皆无益处。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退下了。
那内侍将皇帝朱批过的奏章递给顾临风,上面赫然是关于弹劾他“行事不谨”的处置结果,以及“枯井案搁置”的明确旨意。
顾临风拿着那份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奏章,手指微微颤抖。
萧烬站在那里,身体僵硬如铁。他看着皇兄那看似无奈实则决绝的背影,心中那片因愤怒和仇恨而燃烧的火焰,仿佛被一盆冰水迎头浇下,嗤嗤作响,冒出绝望的白烟。
平衡……为了所谓的朝局平衡,就可以无视血淋淋的真相?就可以让凶手继续高高在上?
他明白了。在皇兄心中,维持现有的稳定,远比追究十五年前一桩缺乏铁证的旧案重要。哪怕那桩旧案,关乎他们的生死!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席卷了他。
他没有再争辩,也没有再看皇帝一眼。他缓缓转过身,步履沉重地,走出了御书房。顾临风跟在他身后,亦是面色灰败。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御书房光洁的地板上,映出两人拉长的、充满萧索意味的影子。
皇帝的平衡术,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希望,都死死地禁锢在了“证据不足”和“朝局稳定”这两个冰冷的理由之下。
调查,陷入了僵局。
前路,似乎被一堵无形的高墙彻底阻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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