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贲宅邸中发现的证据,像一块块冰冷的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京城深潭。那沾染血迹的夜行衣、左利的短刃、焚烧香料的铜盆,尤其是那匣中带血皮屑与织物纤维,无一不在嘶吼着张贲的罪行。然而,这过于“完美”的证据陈列,却让陆清然和萧烬心中同时拉响了警铃。
但无论如何,张贲是目前唯一、也是最明确的突破口。找到他,是撕开这重重迷雾的第一步。
萧烬的行动迅如雷霆。
他并未大张旗鼓动用京畿卫戍,那里面盘根错节,难保没有威北侯乃至国舅府的耳目。他直接动用了自己作为亲王,以及多年在军中经营的力量。一队队身着便装,眼神锐利、行动矫健的精锐,拿着盖有镇北王私印的密令,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京城的夜色。
他们分头行动,一部分持萧烬手谕,直接控制了京城九门,对出入人员,尤其是形貌、身高与张贲相似者,进行最严密的盘查,任何可疑车辆、货物都需开箱验看。另一部分,则拿着张参军提供的张贲画像(军中留有存档),开始对京城所有的客栈、车马行、赌场、妓院乃至一些三教九流汇聚的阴暗角落,进行拉网式的排查。
与此同时,顾临风回到大理寺,灯火通明的大堂内,书吏们奋笔疾书。他以大理寺少卿的名义,签发了最高等级的海捕文书,上面清晰地写着张贲的姓名、年龄、体貌特征(尤其注明左利手),以及“涉嫌谋杀朝廷重臣”的罪名。文书被加盖鲜红的大印,由快马信使连夜分发至京兆尹府、五城兵马司以及京城周边各县衙。
一张由军方暗探与官府明牌共同编织的天罗地网,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悄然撒开。京城这台庞大的机器,因为一位将军的死亡,开始以一种隐秘而高效的方式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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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府,听风阁。
此处是萧烬处理机密要事之所,此刻俨然成了搜捕行动的前线指挥中枢。巨大的京城沙盘前,萧烬负手而立,烛光映照着他冷硬的侧脸。不断有穿着各式服装的探子进来禀报,又领命而去。
“报!西城所有大小客栈已排查完毕,未见踪迹!”
“报!南城车马行已查,无可疑人员记录!”
“报!北城几个地下赌场已清扫,未发现目标!”
一条条消息汇聚而来,却都是令人失望的结果。张贲仿佛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临风从大理寺赶来,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与焦灼:“王爷,海捕文书已下发,但……下官担心打草惊蛇。若张贲背后真有人,此刻恐怕早已收到风声,将他藏得更深,甚至……”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灭口。这是最坏,却也最可能的结局。
萧烬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沙盘上,声音低沉:“他不会那么容易死。至少,在拿到那匣中的‘证据’,或者确认那东西已被我们找到之前,他背后的人,不会让他轻易死。”
他指的是那匣带血的皮屑组织。那东西,对张贲是保命符,对幕后黑手则是催命符。
陆清然坐在一旁,面前摊开着从张贲宅邸带回的所有证物记录,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那张描绘了带血皮屑和织物纤维的草图,陷入沉思。听到萧烬的话,她抬起头:“王爷所言极是。张贲此刻,要么已经落入幕后之人手中,正在被逼问或灭口;要么,就是他凭借那‘保命符’,在某个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与对方周旋。”
她顿了顿,看向萧煜和顾临风:“我们之前的搜查,重点在明面上的藏身之所。但若张贲深知自身处境,他绝不会去这些地方。他军中出身,熟悉京城防务与各类潜行隐匿之法……”
顾临风眼神一凛:“陆顾问的意思是……一些军用的,或者废弃的据点?”
“不止。”陆清然站起身,走到沙盘前,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识,“还有水陆码头、货运仓库、甚至是……某些权贵府邸的私产、别院。别忘了,他背后可能站着威北侯。”
萧烬的手指,终于离开了沙盘边缘,他点了点沙盘上几个区域:“顾临风,你带大理寺的人,明面上继续搜查客栈民居,吸引注意。本王的人,会重点排查这几个区域——旧武库周边废弃的营房、漕运码头隶属兵部的几个货栈、还有……”
他的手指猛地停在沙盘上靠近西城的一片区域,那里有着几处规模不小的宅院标识,“查查这几处,是否是威北侯府名下,或与其关联密切之人的产业。要快,要隐秘!”
“是!”顾临风精神一振,立刻领命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萧烬和陆清然。烛火噼啪,映照着两人凝重的面容。
“你在担心?”萧烬忽然开口,目光落在陆清然微蹙的眉心上。
陆清然没有否认:“证据太明显了,像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指向张贲。我担心,即使找到他,也可能只是一具尸体,或者……一个被精心设计的,无法开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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