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逻辑上似乎没错,只能硬着头皮:“……对。”
“很好。”陆清然赞许似的微微点头,这让翠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但下一刻,陆清然的问题骤然转向:
“那么,翠云,请你明确告诉我——”
她的声音依旧平和,但目光却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牢牢锁住翠云闪烁不定的眼睛:
“在你‘亲眼所见’的整个过程中,从张嬷嬷送来食盒,到你接过食盒,打开查看,送到侧妃房中,侧妃拿起糕点,咬下,夸赞,一直到她毒发倒地——在这整个过程中,我,陆清然,可有任何一瞬间,接近过那块最终被侧妃咬下的、特定的糕点?可有任何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糕点已然被侧妃拿在手中甚至咬过之后,再对其‘下毒’?”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否。”
“轰——!”
这个问题,如同晴天霹雳,精准无比地掀开了所有精心编织的谎言迷雾!
是啊!按照翠云自己描述的、那“绘声绘色”的完整过程,陆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更没有机会在柳如烟已经拿起并咬过的点心里下毒!
如果毒真的来自那块点心,并且是入口即发的剧毒,那么下毒的唯一时机,只能是在点心送到柳如烟手中之前!那又怎么能说是陆清然“当场”或“直接”下毒?逻辑根本不通!
翠云彻底僵住了!她的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死灰,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个被管家反复灌输、她自己也几乎信以为真的“关键情节”,在对方这环环相扣、步步诱导的提问下,显露出了它最荒谬、最根本的漏洞!
她无法回答“是”,因为那违背了最基本的事实和逻辑。
她更不敢回答“否”,因为一旦否认,就等于亲口承认了她指控陆清然“下毒”的核心情节——完全是虚构的!
“我……我……”翠云浑身筛糠般抖动,眼神涣散,冷汗如同瀑布般从她额头滚落,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无所遁形。
陆清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平静的目光比任何厉声斥责都更具压迫感。
整个公堂,乃至堂外围观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陆小姐这一手太高明了!她没有直接说翠云撒谎,而是用一个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引导着翠云自己把自己的证词逼进了死胡同!
萧烬的拳头在袖中握得指节发白,他死死地盯着翠云那副崩溃的模样,又看向那个从容立于堂中、仅凭言语和逻辑就将他的证人逼至绝境的女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悄然爬升。他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这个女人拥有的,是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对抗的……力量。
终于,在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无数道目光的逼视下,翠云的心理防线彻底土崩瓦解。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成一滩烂泥,发出一声绝望至极的哀嚎:
“没有!没有!你没有靠近过!奴婢…奴婢没有亲眼看到你下毒!是管家…是他让奴婢这么说的!他说只要奴婢一口咬死亲眼所见,王爷就一定会信,就一定能治你的罪!奴婢冤枉啊!奴婢不想的!”
她终于亲口承认了!
那最关键的情节,那指控陆清然最直接的“罪证”,纯属虚构!
公堂内外,先是一片极致的寂静,随即,如同火山喷发般,爆发出震天的哗然!
“承认了!她承认了!”
“全是假的!都是构陷!”
“陆小姐是清白的!彻头彻尾的清白的!”
舆论,在这一刻,彻底逆转!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污名,在翠云这绝望的哭喊声中,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陆清然缓缓直起身,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赵大人,最后,落在了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萧烬脸上。
她没有说话,但那双清澈眼眸中传递出的意思,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王爷,您听到了吗?
您所坚信的,欲置我于死地的“亲眼所见”,
不过是……一句受人指使的、
卑劣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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