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带来的消息,如同拼图上关键的一块,让模糊的阴谋逐渐显露出狰狞的轮廓。秦王府、西域香料、太医院疏漏……几条线索交织,指向一个精心策划的弑君之局。
“看来,我那好皇叔是打算用香气送我皇兄上路,倒是风雅。”
萧玉镜嗤笑一声,眼底却寒芒闪烁。她看向沈孤月,
“禁军统领赵赫那边,不能再等了。”
沈孤月会意:
“臣去‘请’他过来?”
“不,”
萧玉镜摆手,
“那样太刻意。本宫‘病’了这么些天,也该‘好转’些,出去透透气了。听闻赵统领每日申时会在西苑马场遛马?”
“是。”
“那便去偶遇一下吧。”
萧玉镜起身,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
申时初,西苑马场。
禁军统领赵赫正牵着他那匹心爱的乌云踏雪缓步而行,心中却远不如表面平静。皇帝病重,行宫气氛诡异,秦王势大,长公主深不可测,他这把年纪,只想安稳退休,实在不愿卷入这等漩涡。可身在局中,又岂能由他?
正烦躁间,忽闻一阵环佩叮当,伴随着清越的女声传来:“
赵统领好兴致。”
赵赫回头,只见长公主萧玉镜在一名面容冷峻、气势迫人的玄衣男子(沈孤月)陪同下,款步而来。她今日穿着一身浅碧色宫装,外罩月白纱衣,脸色虽仍有些许“病态”的苍白,但眉宇间已不见前几日的“憔悴”,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折的清冽风华。
赵赫心头一紧,连忙躬身行礼:
“末将参见长公主殿下。”
“赵统领不必多礼。”
萧玉镜笑容温婉,目光却似不经意地扫过赵赫周身——在她【朱阙镜心】的视野里,赵赫的情绪是一团不断在“忧虑的浅灰”与“谨慎的深蓝”之间摇摆的光团,核心深处还藏着一丝对秦王的“畏惧的淡紫”。
“本宫卧病多日,闷得慌,出来走走。瞧赵统领这马,神骏非凡,可是名驹‘乌云踏雪’?”
萧玉镜似乎真的只是来闲聊的。
“殿下好眼力,正是此马。”
赵赫谨慎应答。
“真好。”
萧玉镜轻叹一声,语气忽然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忧虑,
“只可惜,皇兄病体未愈,这行宫内外,还需赵统领这样的忠勇之士多多费心。如今这情形,看似平静,谁知底下藏着多少暗流?本宫一介女流,能依靠的,也就是皇兄,和像赵统领这样忠于皇事的臣子了。”
她话语轻柔,却字字敲在赵赫心上。尤其是“忠于皇事”四个字,让他脊背微微一僵。
萧玉镜仿佛没看见他的紧张,继续道:
“说起来,前两日本宫恍惚间,似乎听到些风言风语,说什么秦王皇叔对赵统领青眼有加,许了天大的前程……呵,本宫当时病着,只当是胡话。赵统领是皇兄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份知遇之恩,想必统领时刻铭记于心吧?”
赵赫额角瞬间渗出冷汗。长公主这话,分明是警告!她知道了秦王对他的拉拢!他连忙表忠心:
“末将深受皇恩,万死难报!只知效忠陛下,绝无二心!那些谣言,定是小人构陷,还请殿下明鉴!”
“本宫自然是信赵统领的。”
萧玉镜笑容不变,目光却锐利如刀,
“所以,这行宫的安危,尤其是皇兄寝殿的周全,本宫就托付给统领了。若有什么阿猫阿狗想趁着皇兄病重,行那不臣之事……赵统领知道该怎么做吧?”
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沈孤月适时地上前半步,虽未言语,但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笼罩在赵赫周身。
赵赫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连忙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末将誓死护卫陛下与殿下安全!若有宵小作乱,必叫其血溅五步!”
“有赵统领此言,本宫就放心了。”
萧玉镜满意地点点头,虚扶了一下,
“统领请起。去忙吧,本宫再走走。”
看着赵赫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萧玉镜脸上的笑容淡去。
“能暂时稳住他,但不可全信。”沈孤月低声道。
“本宫知道。”萧玉镜揉了揉眉心,“不过是让他不敢明着倒向秦王罢了。真正的硬仗,还得靠我们自己。”
就在萧玉镜“偶遇”赵统领的同时,谢玄也并未闲着。
他同样察觉到了行宫内愈发紧张的气氛。秦王的野心昭然若揭,而萧玉镜看似闭门不出,实则暗中的动作频频。他不能坐视局势失控。
他去了御药房,调阅了近日所有的药材出入记录,尤其是与西域相关的部分。虽然记录看似完整,但他敏锐地发现,有几笔关于安息香、苏合香等香料的记录,笔迹与前后略有不同,像是后来补上的。
他又以探病为由,去了周明院判处,旁敲侧击地问及皇帝初病时的诊断细节。周明言语间有些闪烁,只反复强调当时脉象确似忧思过度,但对那“浮滑躁动”之象,却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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