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的死,如同一块投入泥潭的石头,只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便迅速被更深的黑暗吞没。慕容侧妃那边依旧“安分守己”,秦王府风平浪静,连宫里的陈太妃都开始吃斋念佛,仿佛一切都与她们无关。
林微躺在玉熙苑的锦榻上,一边“奄奄一息”,一边啃着锦书偷偷送进来的蜜饯,内心充满了对敌人“不配合”的愤懑。
“这群老狐狸,也太沉得住气了!”她恨恨地咬了一口杏脯,“本宫这‘弥留’都快演成‘长眠’了,他们居然还能稳坐钓鱼台?就不怕本宫假戏真做,真的一口气上不来?”
卫琳琅在一旁淡定地烹茶,闻言眼皮都没抬:“殿下,耐心是猎手最重要的品质。鱼儿越是大,便越是谨慎。更何况,您这饵……下得有点太‘真’了,连帝师大人都亲自来‘验过货’了。”
提到谢玄,林微更郁闷了。那家伙来去如风,留下六个字就跟施舍似的,害得她提心吊胆好半天,结果屁事没有!简直是浪费感情!
“别提那个冰块脸!”林微翻了个白眼,“他来这一趟,除了把本宫吓得差点真心跳加速之外,有什么用?打草惊蛇!”
“未必。”卫琳琅将一盏清茶推到林微面前,“帝师此举,或许意在敲山震虎,或许……是想确认些什么。无论如何,他入了局,这水就更浑了,对我们未必是坏事。”
林微撇撇嘴,不置可否。她总觉得谢玄那家伙心思深得能淹死一头大象,跟他打交道,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太累!
正腹诽着,冯德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一丝古怪:“殿下,宫里的李太医又来请平安脉了,还……还带来了太后娘娘新的赏赐。”
又来了!林微和卫琳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警惕。
“本宫这都‘弥留’了,太后娘娘还如此挂心,真是……慈母心怀啊。”林微阴阳怪气地感叹了一句,迅速躺好,调整呼吸,瞬间进入“濒死”状态。
李太医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长公主比前几天更加“形销骨立”的模样,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他照例一番望闻问切,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脉象怎会如此紊乱?虚浮无力中竟又有一丝奇异的躁动?似是而非,真是怪哉!】李太医的意念充满了专业性的困惑。
林微心里暗爽,这可是柳拂衣的独家手艺,模拟的就是那种“回光返照”前,身体机能混乱的奇葩脉象,专治各种不服……呃,是专骗各种太医。
果然,李太医诊了半天,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了些“需静养”、“忌思虑”的套话。至于太后新的赏赐——几株据说是千年份的紫参,林微自然是“感激涕零”地让冯德收下,然后转头就让柳拂衣拿去检查有没有被“加料”。
送走李太医,林微刚松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她的“躺尸”大业,冯德又来了,这次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又怎么了?”林微没好气地问。
“殿下……帝师府……派人送来了一份‘慰问礼’。”冯德的声音有些发飘。
林微一下子坐了起来:“谁?谢玄?他又想干什么?!” 这家伙是跟她杠上了吗?上午刚来探完“病”,下午就送礼?这是什么新型的“临终关怀”?
卫琳琅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送的何物?”
冯德的表情更古怪了,他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将一个朴素的长条木盒奉上。
“送东西的人说……是帝师大人听闻殿下病中烦闷,特寻来给殿下……解闷的。”
解闷?林微和卫琳琅都愣住了。谢玄给她送解闷的东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微狐疑地打开木盒,里面既不是珍玩古董,也不是绫罗绸缎,更不是药材补品,而是……几卷书?
她拿起最上面一卷,展开一看,书名赫然是——《百戏杂耍图谱精要》。
林微:“……”
卫琳琅凑过来一看,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林微不信邪,又拿起下面一卷——《俚俗笑话集锦》。
再下一卷——《民间奇闻异事录》。
最底下还有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写着——《如何与你的猫交谈(并让它搭理你)》。
林微拿着那本《如何与你的猫交谈》,手都在抖,不是气的,是憋笑憋的!她抬起头,看着表情管理彻底失控的卫琳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本宫快死了,所以送点地摊文学让本宫路上看?还是暗示本宫现在就跟猫一个待遇?!”
卫琳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爆笑的冲动,努力维持着谋士的淡定:“帝师大人……或许……是觉得殿下卧病在床,需要些轻松读物排遣……只是这品味……颇为……独特。”
“独特?!”林微差点把书摔了,“他这分明是嘲讽!赤裸裸的嘲讽!嘲讽本宫没文化!只能看这种玩意儿!”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那个腹黑的冰块脸,肯定是在报复她之前胡诌什么“非线性动力学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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