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玄那儿碰了一鼻子(心理上的)灰回来,萧玉镜正琢磨着是化悲愤为食量,还是化郁闷为睡意,宫里又来了人。这次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笑容比御花园的牡丹还标准,说是太后娘娘惦记长公主身子,请殿下过去说说话。
萧玉镜心里那根弦立刻绷紧了。
太后?那位在原主记忆里,永远端庄慈和,但总让人觉得隔着一层的嫡母?在她刚“得罪”完内务府,又去“骚扰”完帝师这个敏感时期召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绝不是单纯的“说说话”。
“锦书,更衣。”萧玉镜站起身,表情肃穆,“挑那件看起来最乖顺、最人畜无害的。”
慈宁宫里,熏香袅袅,气氛祥和得有点假。
太后端坐在上首的凤榻上,身着绛紫色宫装,头戴凤冠,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见萧玉镜进来行礼,连忙虚扶了一下,声音慈爱得能滴出蜜来:“快起来,到哀家身边坐。你这孩子,病了这一场,瞧着清减了不少,可把哀家心疼坏了。”
萧玉镜依言上前,在榻边的绣墩上坐下,低眉顺眼,扮演着乖巧孙女(虽然不是亲的)的角色:“劳母后挂心,儿臣已无大碍了。”
说话间,她悄无声息地开启了“朱阙镜心”。
这一看,好家伙!
太后周身,哪里是什么慈爱祥和?分明弥漫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 【算计的暗灰色】 !那灰色如同粘稠的雾气,不断翻滚,其间还夹杂着几丝 【审视的锐利光芒】 和一丝不易察觉的 【忌惮的深紫】 。
与此同时,太后脑中的意念也如同弹幕般飘过:
【这丫头,落水醒来后倒是安分了不少,听说还把内务府那起子小人给镇住了?是真转了性子,还是学了乖,懂得藏拙了?】
【皇帝那边态度暧昧,哀家也得好好瞧瞧……若真是个能扶起来的,或许……】
【谢玄那边,也不知她是否真的断了念想……】
萧玉镜内心疯狂吐槽:好一片暗流涌动的灰色海洋!这老太太,心思够深的啊!嘴上说着心疼,脑子里算盘打得噼啪响,都快赶上她现代老家村口那台老式计算机了!
“唉,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去招惹那谢先生了?”太后拉起她的手,轻轻拍着,语气带着长辈式的无奈和关切,“他是帝师,身份尊贵,性子又冷,你一个姑娘家,总往他跟前凑,难免惹人闲话。这次落水,吃了这么大苦头,可得长点记性了。”
萧玉镜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带着 【灰色算计】的温热触感,胃里有点不适。她垂下眼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点委屈和后怕:“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以前年幼无知,行事荒唐,如今想来真是羞愧难当。经过此次……儿臣算是彻底明白了,有些事,强求不得,有些人,远观即可。往后儿臣定当谨言慎行,再不叫母后和皇兄忧心。”
她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确实不想再跟谢玄那“混沌”有啥瓜葛(除了学术研究),假的是她对太后的信任度为负。
太后仔细端详着她的神色,见她眼神清澈(装的),语气诚恳(演的),脸上的懊悔也不似作伪(演技派),周身的 【暗灰色】 稍微淡了一点,但 【审视】 的光芒更盛。
“你能这么想,哀家就放心了。”太后欣慰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你前两日,把内务府送去的份例给退回去了?还……训斥了周管事?”
来了来了!重点来了!
萧玉镜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点点被误解的愤懑:“母后明鉴!儿臣岂敢训斥内务府的人?只是那送来的份例,炭是掺了次品的,宫缎数量不足,胭脂水粉更是短了一半!儿臣想着,定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克扣贪墨,这才斗胆让他们拿回去重新置办。儿臣身为长公主,若连自己的份例都任由下人糊弄,岂不是连皇家颜面都丢尽了?”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太后的“颜色”。只见那 【暗灰色】又波动起来,似乎在她提到“皇家颜面”时,掺杂进了一丝 【认同】 的微弱光点。
【哦?倒是会扣帽子了。】太后意念闪过,【看来不全是草包。】
“原来如此。”太后恍然,语气带着嗔怪,“这些奴才,真是越发不像话了!竟敢欺到主子头上!你放心,此事哀家定会过问,给你个交代。”
“儿臣谢母后做主!”萧玉镜适时地露出感激的表情。
太后满意地笑了笑,又拉着她说了会儿闲话,问了些饮食起居,仿佛真的只是一次寻常的关怀。
但萧玉镜的“镜心”始终保持着警惕。她能感觉到,那层 【暗灰色】并未完全散去,太后仍在不断试探和评估。
果然,临到最后,太后仿佛才想起什么,慢悠悠地说道:“对了,过几日秦王在府中设宴,赏玩他新得的几株异域牡丹,给各府都递了帖子。你皇兄的意思是,你如今也大了,总在府里闷着不好,也该出去走动走动,见见世面。哀家觉得,你去散散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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