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深重,汉白玉阶上凝了一层湿滑的寒意。
一道身影悄然离开昭华殿,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魂。
慕容华裹着一件不起眼的墨色斗篷,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精致的下颌和一抹淡色的唇。
足下软靴踏在湿润的玉阶上,悄无声息。
萧绝白日里递来的消息太过惊人——那枚玄铁令牌的铸造批次,竟与去年军械库一批失窃的禁卫军配械有关。
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他必须亲自去一趟位于宫城西北角的废弃含象殿,那里曾是前朝存放旧档之处,或许能找到一丝半缕的线索。
冷风穿过宫巷,吹起他斗篷的一角,露出里面素白的衣袂。
他加快了脚步,身形在连绵的宫墙阴影下穿梭,如同月夜里一道迅疾而优美的风。
就在含象殿破败的飞檐轮廓隐约可见时,
斜刺里一道清越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打破了夜的寂静:
“夜深露重,殿下何以孤身至此?”
慕容华脚步猛地一顿,循声望去。
月光拨开薄云,清清冷冷地洒下,照亮了不远处一株老槐树下静立的身影。
太傅沈清弦穿着一身月白常服,外罩同色披风,手中提着一盏小小的羊角灯,昏黄的光晕柔和了他清隽的眉眼,却照不透他眼底深沉的思绪。
他站在那里,仿佛已等候多时。
“沈太傅。”慕容华压下心头的惊悸,声音透过兜帽传出,带着惯有的清冷疏离,“本宫夜难安寝,随意走走。”
沈清弦缓步上前,羊角灯的光晕随着他的移动,驱散了慕容华周身的一部分黑暗。
他的目光落在慕容华被兜帽阴影遮掩的脸上,语气温和依旧,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坚持,
“殿下随意走走,便走到了这宫城最为荒僻的西北角?此处年久失修,蛇虫鼠蚁甚多,若惊了凤驾,臣万死难辞其咎。”
他靠得有些近了,近得慕容华能闻到他身上清浅的、混合着书卷墨香与冷松气息的味道。
这不同于慕容烬那充满侵略性的龙涎香,也不同于萧绝身上凛冽的风沙气,是一种更内敛、更沉静,却也……更难以捉摸的气息。
慕容华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想拉开距离。
然而,他忘了身后正是那级布满湿滑青苔的玉阶。
足下一滑,身形顿时不稳,向后仰去!
电光火石间,一只骨节分明、温暖干燥的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后腰。
力道恰到好处,既阻止了他跌倒的趋势,又没有过分僭越。
沈清弦的手臂坚实有力,隔着几层衣料,那属于成熟男性的体温和力量感,依旧让慕容华浑身僵硬,厌男的本能让他几乎瞬间就要挥开这触碰。
“殿下小心。”沈清弦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依旧是那般温润,仿佛只是臣子对皇室恰到好处的关切。
但他并未立刻松开手,那托在他后腰的手掌,甚至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了一瞬,指尖隔着衣料,似乎能感受到其下纤细而柔韧的腰线。
掌心下的腰肢,比他想象的更细,却并非柔弱无骨,而是隐含着一股绷紧的、如同上好弓弦般的力量感。
这与她平日展现出的娇柔形象大相径庭。
夜风拂过,吹开了慕容华宽大的兜帽,露出了完整的面容。
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那张脸上。
墨色长发有几缕沾了夜露,贴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颊边。
因受惊而微微睁大的桃花眼里,氤氲的雾气被月光照得破碎,漾动着惊心动魄的光泽。
淡色的唇因紧抿而显得有些苍白,却更添了几分易碎的美感。
沈清弦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他早知道这位长公主容色绝世,却不知在这荒凉月夜、卸去所有华饰伪装的此刻,竟能美得如此……惊魂动魄。
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直击灵魂深处的震撼。
他几乎是仓促地、克制地松开了手,仿佛那截腰肢是滚烫的烙铁。
他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波澜,将羊角灯稍稍提高,
为慕容华照亮前路,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了几分。“殿下,路滑,请当心足下。”
慕容华立刻站直身体,拉好兜帽,重新将自己藏匿于阴影之中,只有微促的呼吸泄露了他方才一瞬的慌乱。
“多谢太傅。”他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被窥破行踪的愠怒。
就在两人之间气氛微妙,空气仿佛凝滞之时,另一道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自身后劈开夜色,
“朕竟不知,皇姐与沈爱卿,有如此雅兴,在这夜半时分,荒殿之前……赏月?”
慕容华背脊一僵,缓缓转身。
只见宫巷尽头,慕容烬负手而立。
他未着龙袍,只一身玄色暗纹锦袍,墨发以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面色在惨淡的月光下,冷白如同上好的寒玉。
他身后并未带随从,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却仿佛携带着整个黑夜的重量,目光如同实质,先是在沈清弦那只刚刚扶过慕容华腰肢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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