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极其刻薄侮辱,如同淬毒的匕首,直直刺向江雾。
江雾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他用力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那双漂亮的黑眸里,迅速积聚起一层朦胧的水光,却倔强地没有让它们落下。
他微微低下头,纤细的肩膀轻轻颤抖,像是不堪承受这巨大的羞辱,
整个人流露出一股浓重的、被伤到极致后的哀恸与难堪。
这副情状,比任何言语的辩解都更具杀伤力。
连说出这话的顾晏知,在瞥见他这副模样时,心脏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产生了一瞬间的悔意。
但他向来高傲,话已出口,绝无收回的道理。
而谢寻,则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那细微的颤抖和瞬间低落下去的气息。
一股莫名的怒意在他心底升腾,不仅仅是因为顾晏知的挑衅,更因为他对江雾的这番折辱。
“替身?”谢寻冷笑一声,另一只手顺势揽住了江雾微微发抖的肩膀,将他更紧地护在自己身侧,目光锐利地迎向顾晏知,
“顾晏知,眼瞎的是你。把明珠当鱼目,把瑰宝视为瓦砾,这就是你顾大总裁引以为傲的眼光?”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脸色苍白、眼含泪光、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江雾,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宣告般的力度,
“他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他就是江雾。
独一无二的江雾。”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江雾的心湖里也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有些愕然地看向谢寻坚毅的下颌线。
这话……是演戏,还是……
顾晏知也被谢寻这番话和那维护的姿态噎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炽。
他看着被谢寻牢牢护在怀里的江雾,看着他那副全然依赖着谢寻的模样,
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嫉妒的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不再废话,手上猛地用力,试图强行推开谢寻,将江雾夺过来。
谢寻早有防备,手臂如同铁铸,纹丝不动。
两人之间的对抗瞬间升级,从眼神的交锋变成了力量的角力。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够了!”
一声带着哭腔的、细弱却清晰的喝止,突然响起。
是江雾。
他用力挣脱开谢寻揽着他肩膀的手,向后退了一小步,脱离了两人争斗的中心。
他抬起手,用指尖飞快地擦去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水,努力挺直了那单薄的背脊,
尽管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带着一种破碎后的倔强,看向顾晏知。
“顾少,”他的声音还带着哽咽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您不用这样。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不配得到您的青睐。
以前是我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纠缠于您,给您造成了困扰,是我不对。”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血,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惹您厌烦。
您是高高在上的顾氏总裁,而我……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顾晏知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哀伤、以及一种诀别般的释然。
然后,他不再看任何人,猛地转身,快步朝着宅邸里面跑去,那仓惶的背影,
像一只终于不堪重负、折断翅膀的鸟儿,消失在门廊的阴影里。
现场,只剩下两个男人,和一片死寂的凝滞。
顾晏知僵在原地,保持着之前想要抢夺的姿势,手还悬在半空。
江雾最后那番话,那双充满绝望和诀别的眼睛,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反复研磨着他的心脏。
放过他?成全他和谢寻?休想!
谢寻看着江雾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难辨。
他回味着江雾刚才那番“表演”,真实与虚假交织,恰到好处地激化了矛盾,又将自己摘了出来,还顺带在顾晏知心里埋下了一根更深的刺。
真是一只……聪明又惹人怜爱的小狐狸。
他转而看向脸色难看至极的顾晏知,嘴角重新勾起那抹慵懒而危险的弧度。
“顾总,听到了?”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刚才因对抗而微皱的袖口,“他让你,放过他。”
顾晏知猛地收回手,拳头紧握,指节泛白。他死死盯着谢寻,眼神阴鸷得可怕。
“谢寻,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一身几乎凝为实质的戾气,转身大步离开,摔上车门的巨响,回荡在寂静的庭院前。
谢寻站在原地,看着顾晏知的车子绝尘而去,
又抬眼望向江雾消失的门口,眸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势在必得的暗色。
风眼暂时平息,但风暴,远未结束。
而引发这一切的人儿,此刻正靠在门厅冰凉的墙壁上,微微喘息着,脸上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悲伤与绝望,
只剩下了一片彻底的、事不关己的漠然。
他轻轻抚平了西装上因奔跑而产生的细微褶皱,动作优雅而从容。
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只是,观众似乎越来越投入了。
喜欢快穿之炮灰正在扮演中,勿扰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快穿之炮灰正在扮演中,勿扰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