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黑衣男子对路明非那带着口音的日语问候毫无反应,如同没有情感的雕塑。其中目光更显锐利的那位开口,声音平直得像一条拉紧的线:“路明非先生,我是黑田,这位是岛崎。今日负责您的行程与安全。车辆已备好,请。”
语气里听不出恭敬,也谈不上冒犯,只有执行任务时纯粹的、冰冷的硬度。
路明非没应声,默默收回手,省去了无谓的客套,抬步跟上。黑田与岛崎立刻一左一右贴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步伐沉稳划一,如同两块移动的玄铁,将他无形地禁锢在中间。
空旷的走廊里,脚步声形成了奇特的对比——他们俩的皮鞋跟敲击地面,清脆、精准,带着训练有素的压迫感;路明非的步子却显得松散,鞋底轻擦着地面,透着一股不愿惹事的、近乎惫懒的顺从。
他耷拉着眼皮,目光落在前方两人锃亮的鞋跟上,内心没什么波澜,只在心里默默吐槽:蛇岐八家这阵仗也太看得起他了,他不过是个申请休假的文职翻译,犯得着这么如临大敌么,搞得自己像是会趁他们不注意偷走他家东西似的。
身侧黑田的存在感如同实质般压过来,路明非能清晰感觉到那两道审视的目光,正细致地扫过他的肩颈、手腕,甚至连细微的呼吸节奏都没放过,仿佛要把他从里到外解析透彻。
路明非懒得表达不满,更无意彰显任何特殊——这两个人怕不是刚出训练营?监视意图明显得跟把“怀疑”俩字刻在脑门上似的,还硬撑着摆冷脸,看着都累。
他并不是很紧张。毕竟上次在生死边缘蹚过一圈,又得了老唐那份沉甸甸的“礼物”,如今寻常的试探和发难,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但其实在他自己看来,他和学院里那些埋头故纸堆的研究员没什么本质区别,无非是多了亿点微不足道的、用于自保的力气,实在算不得什么厉害角色——毕竟自己连半点儿言灵都没有,活脱脱是在魔法世界里练体能,根本不合人家的“世界设定”!
说到底,他决定踏入混血种的世界,不过是想离自己身上那些纠缠不清的秘密更近一步。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感从未消失,接下这份看似枯燥的翻译工作,也不全是看在日本分部的“诚意”——解读那些禁忌文字,那些刻在龙骨上的密语、藏在古老卷宗里的秘辛,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安全”的触碰真相的途径。
伴随着沉默的氛围,各怀心事的几人乘坐需特殊密钥启动的专用电梯,无声滑向地下停车场。
一辆黑色丰田世纪静候于此,车身线条流畅如凝实的黑曜石,漆面光可鉴人,在冷白色顶灯下散发着不容错辨的威严与隔离感。岛崎上前拉开后车门,动作标准得像礼仪范本,却透不出一丝活人该有的温度。
路明非弯腰坐进车内,瞬间被真皮与老檀木混合的淡雅气息包裹——这味道和分部大楼里那股硝烟、消毒水混着旧纸张的怪异气味截然不同,但说到底,不过是换了个更精致、更移动的囚笼。
车辆如黑色幽灵般悄无声息滑出源氏重工,融入东京午后略显粘稠的车流。路明非靠在后座,目光投向窗外:摩天楼组成的钢铁丛林向后飞掠,霓虹广告牌闪烁不定,街头人流如织,满是都市的喧嚣与活力。
可这片触手可及的繁华,反倒让他心里更空落落的,透着股说不出的荒谬——这哪是“休假”,分明是从堆满古籍的静态囚笼,转移到了更宽敞的、移动的监视舱。
他甩甩头,把这些烦心事抛开,转而认真琢磨起“要紧事”:是去排那家闻名遐迩的一兰拉面,还是钻小巷找处充满烟火气的屋台,尝尝更地道的庶民美味?至少食物不会骗人,能让他暂时忘却这身不由己的处境。
就在载着路明非的座驾如滴墨融入东京血脉之时,源氏重工顶层,那间隔绝了所有尘世喧嚣的静谧和室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上杉绘梨衣跪坐在榻榻米上,一身素雅和服衬得她身形纤细挺拔,红发松松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耳侧垂着的几缕碎发随呼吸轻轻晃动,添了几分温柔。
她指尖正轻轻摩挲着铺在木地板上的手绘东京地图,笔触算不上老练,却带着一股子执拗的认真,上面贴满了色彩鲜亮的贴纸,标注着她从杂志和纪录片里记下的向往之地:巨大的彩虹摩天轮、高耸入云的东京铁塔、还有冬季里冒着热气、能让人卸下所有寒意的温泉……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正专注地将第九张写着“外出计划”的纸条折成千纸鹤。动作已然娴熟,指尖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微颤,那是压抑不住的紧张与期待,她格外投入,仿佛要把所有被禁锢的期盼、潜藏的忐忑与孤注一掷的勇气,都细细折叠进这小小的纸鹤里。
折好后,她抬手将纸鹤放进旁边的透明玻璃罐中,罐底已然躺着八只形态相似的纸鹤,每一只都承载着一次未能说出口的渴望与落空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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