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联军怀着复杂的心情准备撤离塔顶时,一个略带慵懒和戏谑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一旁响起了。
“啧啧,真是精彩绝伦的落幕,不是吗?”
众人猛地转头,只见那个穿着斑斓旅人长袍、抱着老旧鲁特琴的吟游诗人,不知何时又出现了。
他仿佛一直就倚靠在某根看不见的廊柱阴影里,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看透世情的淡淡笑容,注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的目光在洛迦右手那枚被封印的暗红晶石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随即又恢复了那副邀请人喝酒听曲的轻松姿态。
他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发出几个空灵而带着些许伤感的音符,微笑着看向众人,特别是看向刚刚做出重大抉择的洛迦,重复了那个仿佛是他口头禅般的邀请:
“动荡暂息,旅途劳顿。诸位英勇的旅者,现在是否有闲暇,听我吟唱一曲呢?”他微微歪头,仿佛在回忆,“是一个悲剧,名叫《瑟琳娜与维兰德尔的故事》”他的语气依旧带着那种恰到好处的感伤,“唉,讲述了一段被命运捉弄的、令人心碎的爱情……”
又来了。
又是那个故事。
联军众人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警惕和排斥。
在这个刚刚结束惨烈战斗、未来依旧迷雾重重的时候,谁还有心情去听一个吟游诗人讲述不知所谓的悲剧?
然而,这一次,洛迦在短暂的沉默后,抬起了头,迎向吟游诗人那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目光,平静地开口:“我听。”
他的回答让李琦等人都有些意外,但出于对洛迦判断的信任,他们没有出声反对。
吟游诗人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盛了一些,带着一种“终于找到知音”的满意。
他清了清嗓子,手指在鲁特琴上拨出一段悠扬而略带哀婉的前奏。
然后,他用他那富有感染力的嗓音,开始吟唱:
在很久很久以前,
早到初生之森还是一棵树,
早到大地之上还未诞生出魔法,
年轻的少年维兰德尔,
爱上了贵族少女瑟琳娜,那高塔上的花。
他们的目光在集市相遇,他们的心跳在夜色中共鸣。
然而……身份的鸿沟,世俗的枷锁,如同冰冷的围墙,将他们……阻隔。
歌声在这里,戛然而止。
琴弦的余音还在空气中微微震颤,但故事却突兀地停在了这里。
没有私奔,没有抗争,没有殉情,甚至没有更多的细节。
就像一本刚开了个头的书,被人粗暴地合上。
吟游诗人放下了鲁特琴,摊了摊手,脸上依旧带着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仿佛在说:“看,就是这样。”
等了片刻,见没有下文,性子最急的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没了?后续呢?这就完了?”
吟游诗人看向雷子,脸上的笑容不变,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轻松地回答道:
“当然是悲剧了。”
他重复了之前对故事基调的判定,却完全没有要讲述具体悲剧过程的意思。
仿佛“悲剧”这个结局本身,就是故事的全部。
说完,他不等众人再有任何反应,抱着他的鲁特琴,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再次缓缓变淡、透明,最终消失在空气里。
塔顶再次恢复了寂静。
联军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困惑与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这算什么故事?”孔为国皱着眉头,“开了个头就没了?”
“故弄玄虚!”李琦也下了判断。
“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王啸挠了挠后脑勺,“到底懂没懂,我也不懂……”
只有洛迦,低头看着自己手背那枚仿佛蕴含着无数未完成故事的暗红晶石图案,又回想起之前文档中那些只有开头、没有结局的小说片段,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奇异的感觉。
这个吟游诗人口中的故事似乎并没有完结。
而且他想不到这个故事与当前分支副本有任何联系。
难道是吸血鬼之王的故事?
那吟游诗人又是谁?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洛迦心中。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
在吟游诗人消失的短暂沉寂后,伴随着强烈的震动。
下一秒,整座巍峨耸立的巨塔,仿佛被抽走了最后的支撑,发出了来自根基深处的、令人心悸的哀鸣。
“轰隆隆——”剧烈的震动从塔身各处传来,顶部开始崩落巨大的碎石,那些原本流淌在塔内壁的暗红色血管状纹路迅速黯淡、干涸、碎裂。
构成塔体的物质,无论是石质还是那些扭曲的血肉组织,都开始如同风化的沙雕般,自上而下地瓦解、消散。
通天巴别塔,正在走向它注定的终结。
“塔要塌了!所有人立刻撤离!重复,立刻撤离!”李琦的声音通过通讯器在所有人耳边炸响,将众人从短暂的震撼与茫然中惊醒。
他立刻接通了与后方指挥部的紧急通讯:“指挥部!这里是李琦!巴别塔正在崩塌,请求立刻派遣所有可用直升机,接应人员撤离!坐标位于原塔顶区域,空间结构可能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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