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坍缩弹失效了！”裴清晏突然发出一声轻笑，“看来我们这趟是白跑了——黯元素早就把它的核心部件啃噬殆尽了，它已经无法引爆了！”
周为则是眉头微蹙：“能确定吗？”
“百分之一百确定，皇子殿下。”年轻神修者笃定道，“这种坍缩弹的引爆过程极其复杂，就算集合全星域最顶尖的工程师，重制一个至少也要半年。”
“那就好。”
十分钟前，他和裴清晏一起进入了弦境。不过当他们找到那枚坍缩弹时，发现引爆装置被削掉了一大半，看样子是“不幸”撞上了弦境中的黯元素。
“是朱孤鸿？难道他还没死？”周为心存疑惑，但没有时间深究原因。既然坍缩弹的威胁解除了，那么下一步就是尽快找回林瑜。
“清晏神修者，我进入弦境后就一直听见我朋友的声音...”
“确实存在异常弦力共振。”裴清晏惊呼一声，指着监测仪上的湛蓝光纹，“太奇妙了...你们之间的心灵共鸣居然在空间夹层中撕开了一条通道！皇子殿下，现在您要做的就是把它变得更清晰，足够让整个身体通过。”
“我明白了。”
周为开始凝聚弦力，裴清晏突然又拽住他的衣袖，
“稍等皇子殿下，刚刚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你说？”
“我们很多人都看见墨远长老死了...你真的把他救活了？”
“没有。”周为笑了笑，“只是长老过世时我及时赶到，看见了他的一些记忆的碎片...然后根据自己推测和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诈了一下孤鸿院长...”
“原来这样...”年轻神修者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局促地搓了搓手指，声音里压抑着雀跃：“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其实...其实我一直想追随一位明主...”他又突然挺直腰板，像是鼓足了勇气：“如果青鸾舰队有机会的话，我想来应聘导航员！”语速不自觉地越来越快：“我在玄圭院主修弦境空间学，在《天虞星域弦力学报》发表过三篇论文，还参与过...”
“等我们回去，我一定会记得这件事。”周为打断道，“现在...我又听到林瑜的声音。”
“皇子殿下，你集中全部精神跟住你心里那个声音！”
周为，闭上眼睛，将林瑜的声音当作指路标。
片刻后，他感觉站到了弦境的边缘，凝视着那片扭曲的维度。断层如同被打碎的镜面，无数裂痕中渗出不可名状的能量流，将周围的空间折射成怪诞的几何图形。当脚尖触碰到断层边缘时，整个世界突然失去了惯常的物理法则。空间像液体般流动，时间变得支离破碎。他感觉自己被分解成无数个微粒，又在下一秒重新拼合。这种超越常理的体验让他的意识几乎涣散，只有林瑜的声音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他跟着声音继续向前走。
突然，周围的混沌中浮现出无数漆黑如墨的雾状生物，黯元素，它们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般向周为聚拢。触碰时，瞬间发出高频的腐蚀声。弦力的防护罩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立即催动更多弦力进行修补。
随着深入断层，黯元素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它们时而凝聚成尖锐的突刺，时而化作粘稠的网罗。有几次，漆黑的触须几乎穿透防护，周为不得不开始以奇怪的方式，在破碎的镜面中腾挪闪避。怪异的动作，但在这扭曲的维度中却恰到好处。
最终，他的意识在空间裂隙中骤然沉降，如同坠入深潭。
当视野重新聚焦时，周为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诡谲的地下建筑中。环顾四周，无数半透明管道如同血管般嵌在铅灰色的金属墙壁里，其中涌动着粘稠的黑色液体。建筑中央的环形池泛着诡异的幽蓝荧光，漆黑的水面下仿佛蛰伏着某种生命。
一种诡异的熟悉感突然攫住了他。这个场景——甚至连空气中那股带着金属腥味的潮湿气息——都与他曾在林瑜记忆中看到的片段完美重合。
“皇子殿下！您终于到了！”裴清晏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带着明显的如释重负。
“我现在具体在什么位置？”
黑水中心，是地下二层实体实验场。”裴清晏的语速很快，“这里是专门用于采集和重组鬼方族基因的场所。”
“对，黑水中心！”那些管道里流动的黑色物质......是鬼方族的血液和细胞？周为下意识后退半步。
“清晏神修者，能定位到林瑜的位置吗？”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林女士离你很近...她应该在你的上方，一个叫作“太初血池”的地方。”裴清晏的声音突然变得迟疑，“铁誓会制造了一个能与石碑高维同频的场所...他们在那里提取鬼方族的血液，让它们与石碑的能量共鸣...观察研究...。”
“她怎么会在那儿？”
“因为...因为...之前孤鸿院长跟我们说过，如果要再次打开石碑，就得把你的血放在那个地方...他们找不到你...林女士很可能是你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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