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14时57分13秒，塔台恢复到黄色的信号灯。
回港途中，老队长眼中的兴奋已经慢慢淡去。
“又一次胜利，不知道这样的胜利还能坚持多久。”
“是啊，这样的确不是长久的办法。”周为也在思考“胜利”的意义，“毁灭之影”只是暂时被抑制，这种战斗你可以赢一百次但一次都不能输。
“接下去的事情在我们能力范围外，听说神道院一直在研究更好的武器，但这需要更近距离的观测的数据。具体的说我们有二十艘观察船，但没有一艘能靠近那些“怪物”十公里以内，得到的数据不够精确，所以我们需要一名...最好...的飞行员。”
程观澜虽然没有明说，但周为能够听出老队长的意思，“最好的飞行员”可能指的就是自己。临行前林俊辉告诉他，老队长是要让他抵近暗星云替神道院搜集数据。此刻周为没有答话，因为他能确定自己能否胜任，他刚才只是在战机上操作机炮，这跟驾驶一艘巨型的观测船是两个概念。
“对了002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做到精准打击那些黑洞孢子的。”程观澜忽然又问。
“孢子群中的引力错综复杂，但我能感觉出它们核心力场，然后顺着那条通道把子弹送进去。”周为简单地解释道，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呵呵，看来我之前猜的不错，你不仅是飞行员而且是一名神修者，说不定你的弦力能够媲美那些神道大师。”
“神修者...。”周为若有所思地重复着，随即试探性地问道，“我听说老板娘的妈妈是玄圭院的神修者，她现在是不是就在华碧星。”
程观澜的声音突然变得讳莫如深：“这可不是一个好话题，而是一个过去时，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就好。”
他的语气中带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意味，正当周为仔细品味这番话的深意时，通讯频道突然响起提示音。接通后，林瑜清亮的声音打破了舱内的沉默。
“小瑜？”
“观澜叔，听说你们小队遇到了密度最大的孢子群，超之前密度三倍！”林瑜的声音透着焦急。
“我都才刚刚看见，你消息太灵通了吧。”
“嗯我现在有军港最高权限，可以实时看见舰队信息，不说这个...你...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好的很，你的员工立了大功，他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程观澜带着笑意往后瞥了一眼。
“啊，这不可能，观澜叔你不用替他说话...”林瑜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有，我只是陈述事实...哦忘记告诉你了，刚才我已经打报告，正式申请把他调入我们第一舰队。”
“什么！观澜叔你想什么呢，你怎么抢我的人？”
“你的人？”程观澜带着玩笑的口吻反问。
“我是说...我的员工！”林瑜急忙改口。
“嘿嘿只是你员工我可就要不客气了，根据《战时征用法》...嗯...哪一条我忘了，反正我有权征调他...只有他本人或配偶可以提出异议，你是他配偶吗。”
“观澜叔你在胡说什么呢...。”林瑜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周为是不是在你后面？他是不是都听见了？”
啊？002号你在听吗？程观澜故意提高音量。
“001报告...刚才通讯干扰...听不太清...”周为装模作样地回答，话还没说完，通讯就被切断了。
“这丫头，跟她母亲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程观澜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她们长得很像是不是。”
“不仅是长的像，连性格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她们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小瑜心软，比她妈妈要心软很多很多...。”
机舱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周为敏锐地察觉到老队长语气中那种即将决堤的情绪波动，此时沉默比任何语言都要管用。果然，约莫五分钟后，这位长辈仿佛下定决心般轻声自语：
“或许...我确实不该继续逃避这个话题。那丫头有权利知道真相，但不是现在...我这把老骨头，总不能把所有的秘密都带进坟墓...
他的叙述从天虞星军工机械研究学院的初遇开始。林瑜的父母，林峰、俞惊澜，还有程观澜自己。一位神修者，一位维修厂的继承人，一名飞行员，他们本属于完全不同的领域，而只是抓住一个小小的线头，命运就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图书馆里并肩研读的身影，课余时光结伴同游的笑语，待到毕业时分，他们已然成为最亲密的挚友。
当话题转到华碧星时，程观澜原本惆怅的声线突然恢复了往日的坚毅。
“周为，你猜得没错。”老队长沉声道，“林瑜母亲的秘密就埋在华碧星上。俞惊澜加入铁誓会后，就一直驻扎在那颗星球的秘密军事基地里，从事着绝密级别的科研工作。而林瑜...就是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基地里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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