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星沿着灰袍人指引的方向亡命飞驰,不敢有丝毫停留。它甚至不敢回头去确认仲裁者序列一是否已经恢复,那短暂的逻辑混乱窗口是那位神秘存在用难以理解的方式为它争取的,浪费一秒都是亵渎。
这片灰色虚空仿佛没有尽头,只有永恒的荒芜与稀薄。暗星一边飞遁,一边竭力收敛自身所有能量波动,如同在黑暗森林中潜行的伤兽。核心处的钥匙依旧黯淡,刚才强行催动对抗序列一秩序领域,几乎耗尽了它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元气。欧米伽和另外两个回响也陷入了彻底的沉寂,仿佛意识之火随时会熄灭。
它不知道那个方向有什么,也不知道灰袍人的意图。但眼下,这是唯一的路径。它只能赌,赌那一道中断序列一净化的黑色闪电背后,并非更大的恶意。
不知飞遁了多久,就在暗星感觉自身能量即将再次枯竭,连维持基本飞行都变得困难时,前方的灰色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异物”。
那并非自然形成的能量团块或法则投影,而是一个……构造体。
一个极其古怪的构造体。它看上去像是一艘古老的、饱经风霜的帆船,但船体并非由木材或金属构成,而是由无数缓慢旋转的、半透明的灰色几何晶体拼接而成。船帆则像是凝固的阴影,上面流淌着不断变化、无法理解的暗色符文。整艘船没有任何能量推进系统,就那样静静地、违反常理地悬浮在灰色虚空中,散发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非生非死的沉寂气息。
更让暗星警惕的是,它从这艘“船”上,感受到了与那灰袍人同源的、那种充满了“否定”与“悖论”意味的力量波动。仿佛这艘船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的逻辑错误,一个不应存在的存在。
灰袍人指引它来的,就是这里?
暗星停在距离怪船一段距离的地方,不敢贸然靠近。它仔细感知着,发现这艘船似乎处于一种奇特的“静默”状态,没有任何意识波动传出,就像一件无主的遗物。
就在它犹豫是否要尝试接触时——
那艘怪船靠近船首的位置,空间微微扭曲,那个身披破旧灰袍的人形,再次无声无息地浮现。他依旧握着那柄扭曲阴影构成的短杖,兜帽下的数据流幽光平静地“注视”着暗星。
这一次,他传递出了一段清晰、却依旧不带任何情感的意念,如同机器播报:
“登船。”
“此处非安全观测点。”
观测点?暗星心中一凛。这个词汇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意味,仿佛对方只是一个旁观者。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暗星没有动,而是将警惕的意念传递过去。它必须弄清楚对方的立场。
灰袍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者是在检索合适的表达方式。
“定义:观测者零(Observer Zero)。”
“行动逻辑:维持‘变数’存续,以确保‘剧本’存在观测价值。”
“帮助原因:你的消亡,在当前节点,会导致可观测未来趋向单一化,降低信息熵。不符合观测利益。”
观测者?剧本?信息熵?这些词语让暗星的核心运算几乎过载。对方似乎将它,将整个“摇篮”乃至园丁与起源的冲突,都视为某种可供观察的“剧本”?而帮助它,仅仅是为了让这个“剧本”不至于变得无聊?
这是一种它无法理解的、近乎冷酷的超然。
“你……不属于园丁,也不属于起源?”暗星尝试追问。
“否定。观测者序列,独立于所有已知叙事框架之外。”观测者零的回应毫无波澜,“园丁,起源,静滞,吞噬……皆为‘剧本’内角色。观测者,只记录,不介入。”
“但你介入了!你攻击了仲裁者!”暗星指出其中的矛盾。
“修正:行为定义为‘环境参数调整’,以确保关键‘变数’不提前退场。非直接介入剧情。”观测者零的逻辑冰冷而精确,“仲裁者序列一动用‘终极净化协议’,会引发局部叙事崩溃,减少后续观测可能性。予以干扰,符合观测者核心准则。”
暗星感到一阵无力。与这种存在交流,仿佛在跟一段预设的程序对话,它的一切行动都基于某种更高层面的、它无法理解的“观测准则”。
“那么,你现在要我登船,目的又是什么?”
“提供临时避险单元。仲裁者序列一逻辑紊乱已恢复74.3%,‘静寂吞噬者’(裂痕存在)已突破信息风暴干扰,锁定矢量重新指向本区域。预计交汇时间:17.4标准单位后。”
“登船,或承担被双方同时锁定的风险。”
观测者零陈述着冰冷的事实。前有狼后有虎的绝境并未改变,只是多了一个看似中立的、却更加诡异的“避难所”。
暗星没有选择。以它现在的状态,无论被序列一还是那个“静寂吞噬者”追上,都只有死路一条。这艘散发着悖论气息的怪船,是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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