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界域,“潜影”组织总部,某间光线昏暗的密室。
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只有墙壁上复杂的能量回路散发着幽微的蓝光,映照出房间中央一道端坐的模糊身影。
他并未散发出多么惊天动地的气势,但仅仅是存在于此,就让整个空间充斥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重山,右臂依旧打着固定的能量绷带,脸色苍白地站在下首,努力挺直脊梁,但微微颤抖的左拳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刚刚完成了一份极其艰难、充满耻辱的述职报告。
“……目标萧寒,于鬼哭丘陵临阵突破5级,并展现出…一种无法理解的形态异化,战力呈指数级飙升。我部…力战不敌,阵亡十二人,夜刃队长重伤濒危,至今未醒。最终…被其突破封锁,遁入喋血隘口。”
重山的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他省略了部分细节,比如萧寒最后那非人的姿态和碾压性的力量带来的恐惧,但核心的失败事实无法掩盖。
模糊身影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打断,也没有任何情绪流露。直到重山说完,房间里陷入了更长久的、几乎令人发疯的沉默。
那股无形的压力越来越重,重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知道,眼前这位大人,才是“潜影”真正的高层之一,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第二分队的惨败,不仅仅是损失了人手,更是严重损害了组织的威信,甚至可能打乱了某些更深层的布局。
终于,那模糊身影动了动,一道平静却冰冷彻骨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让重山的心直接沉入了谷底:
“十八名精锐,配置‘镇魂’武装,围猎一名初入5级的目标,结果,近乎全军覆没。”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锥,扎在重山的心上。
“重山队长,你能告诉我,是目标太强,还是你们…太无能?”
重山嘴唇翕动,想要辩解,却发现任何语言在如此惨痛的结果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最终只是深深低下头:“属下…无能!愿接受任何处罚!”
“处罚?”模糊身影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处罚你们,能让死去的队员复活?能挽回组织的损失和颜面?”
重山哑口无言,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模糊身影不再看他,仿佛他的存在已经失去了价值。声音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对着空无一物的阴影处说道:“陈铭教授,对于这个结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阴影一阵扭动,陈教授(陈铭)有些踉跄地走了出来。他脸色比重山还要难看,眼窝深陷,头发凌乱,早已没有了往日学院权威的从容。
他接到紧急传唤时,就有不祥的预感,当听到重山的汇报,他更是如坠冰窟。
萧寒…那个他视作完美样本,以为可以随意拿捏掌控的少年,竟然成长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甚至还展现出了连他都无法理解的形态变化?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最初的预估和模型推演!
“大…大人,”陈教授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目标的成长速度…和能力的诡异程度,确实…确实远超预期。这…这或许正说明了他作为‘样本’的独一无二的价值!我们必须…”
“价值?”模糊身影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因为你的判断失误,你的‘样本’失控,导致组织损失了整整一支精锐分队!陈教授,你所谓的‘价值’,代价未免太过高昂了。”
陈教授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森然寒意。
“为了这个‘样本’,学院研究所投入了大量资源,组织更是动用了第二分队。”模糊身影继续说道,“如今,不仅样本丢失,还损兵折将,让组织成了一个笑话。陈教授,你需要为此负责。”
“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陈教授几乎是扑倒在地,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急声道,“我对目标的研究最为深入!我了解他的能力基底,了解他可能的进化路径!只有我,才能最快找到他,并制定出最有效的捕获方案!他逃往第六界域,那里环境复杂,没有我的指引,就算派出更强的小队,也可能重蹈覆辙!”
他语速极快,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一旦被认定失去价值,等待他的绝不仅仅是撤职那么简单。
模糊身影沉默着,似乎在权衡。
密室中只剩下陈教授粗重的喘息和重山压抑的呼吸声。
良久,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来,陈教授对自己的判断依然很有信心。”
陈教授不敢抬头,只是连声道:“属下愿立军令状!若不能将功补过,甘受极刑!”
“很好。”模糊身影似乎做出了决定,“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目标萧寒,优先级提升至‘甲上’,危险性评估修正为‘极高’,允许使用一切必要手段,生死不论,但尽量保留其大脑与能量核心以供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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