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作品是宋代 “生机美学” 的代表。他在《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中写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西湖作为 “渠” 的放大意象,湖中荷花(虽未直接描写,但 “水光潋滟” 暗含荷花的繁盛)的 “的历” 之美,与西湖的山水相融,成为苏轼消解政治失意的自然慰藉。而《赠刘景文》“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中,虽写荷尽,但 “荷” 的生长历程(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与 “渠荷的历” 的生机形成对比,体现了苏轼 “顺应时序、乐观豁达” 的人生态度,暗合了理学 “天理即自然规律” 的思想。
杨万里的咏荷诗则将 “渠荷的历” 的意象细化到极致。他在《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中写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诗中的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正是 “渠荷的历” 的巅峰呈现 —— 西湖(渠)中的荷叶铺天盖地(无穷碧),荷花在阳光照耀下色彩鲜明(别样红),尽显夏日荷花的繁盛与生命力。杨万里通过对荷花生长状态的细致观察,感悟到 “自然时序的奇妙”,“渠荷的历” 不再仅仅是审美意象,更是 “天理在自然中显现” 的哲学象征,与理学 “格物致知” 的主张相契合。
(四)明清文学:世俗化中的生活雅趣与怀旧情怀
明清时期,商品经济发展,世俗文化兴起,“渠荷的历,园莽抽条” 的意象从精神层面走向日常生活,文人通过描绘园囿中的草木生长、水畔的荷花绽放,表达对生活雅趣的追求与怀旧情怀,更贴近普通人的生活体验。
袁宏道的小品文将 “生机美学” 融入世俗生活。他在《满井游记》中写道:“高柳夹堤,土膏微润,一望空阔,若脱笼之鹄。于时冰皮始解,波色乍明,鳞浪层层,清澈见底,晶晶然如镜之新开而冷光之乍出于匣也。山峦为晴雪所洗,娟然如拭,鲜妍明媚,如倩女之靧面而髻鬟之始掠也。柳条将舒未舒,柔梢披风,麦田浅鬣寸许。” 文中的 “柳条将舒未舒,柔梢披风” 正是 “园莽抽条” 的生动写照,园中的柳条抽发新枝,柔梢轻拂春风,尽显自然的生机与生活的情趣。袁宏道主张 “独抒性灵,不拘格套”,“园莽抽条” 的自然生机与 “满井” 的清新景象,成为他摆脱世俗束缚、追求生活雅趣的载体。
张岱的《陶庵梦忆》则通过回忆,让 “渠荷的历” 成为怀旧情怀的寄托。他在《西湖七月半》中写道:“西湖七月半,一无可看,止可看看七月半之人。看七月半之人,以五类看之。其一,楼船箫鼓,峨冠盛筵,灯火优傒,声光相乱,名为看月而实不见月者,看之;其一,亦船亦楼,名娃闺秀,携及童娈,笑啼杂之,环坐露台,左右盼望,身在月下而实不看月者,看之;…… 其一,不舟不车,不衫不帻,酒醉饭饱,呼群三五,跻入人丛,昭庆、断桥,嘄呼嘈杂,装假醉,唱无腔曲,月亦看,看月者亦看,不看月者亦看,而实无一看者,看之。” 文中虽未直接写荷,但 “西湖” 作为 “渠荷的历” 的经典场景,承载了张岱对明亡前繁华生活的回忆。在《曲院风荷》中,他专门描写西湖荷花:“曲院风荷,旧称苏公堤,近断桥处,为宋时曲院,故址在今洪春桥畔。荷风送香,竹露滴响,曲院之风荷,真可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也。”“荷风送香” 的 “渠荷的历” 意象,成为他在国破家亡后回忆往昔雅趣、慰藉心灵的载体,体现了 “自然生机对心灵的治愈力量”。
四、哲学思想内核:儒释道融合的生命节律与自然观
“渠荷的历,园莽抽条” 之所以能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意象,其根本原因在于它蕴含了儒、释、道三家思想的精华,构建了一套完整的 “自然 — 生命 — 天道” 的认知体系,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对 “生机”“节律”“和谐” 的核心追求。
(一)儒家:天人合一的时序观与伦理隐喻
儒家思想为 “渠荷的历,园莽抽条” 奠定了 “天人合一” 的哲学基础,将自然草木的生长节律与人事伦理、社会秩序相结合,强调 “顺应时序、生生不息” 的生命态度。
儒家认为,自然草木的生长遵循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的时序规律,这是 “天理” 的体现。“渠荷的历” 是夏日 “夏长” 的极致呈现,荷花在沟渠之水的滋养下繁盛绽放,草木在园囿中抽发新枝,正是 “天理” 在自然中的显现;而人的行为也应顺应这一时序规律,《礼记?月令》中 “孟夏之月,天地始交,万物并秀,君王布德施惠,行庆施赏”,明确将 “万物并秀”(渠荷的历,园莽抽条)与君王 “布德施惠” 相结合,认为自然的生机与社会的仁政是相通的,体现了 “天人合一” 的核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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