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气流没有固定的形态,它时而坚硬,时而柔韧,不断地旋转、变化。
这是他从烬的剑气中“窃取”来的灵感。
用【钢筋铁骨】的“坚”作为骨架,用【流水之躯】的“柔”作为血肉,将两者拧在一起,形成一个可以偏转、卸力、甚至反弹攻击的涡流。
他将其命名为【涡流盾】。
一个还不成熟的雏形。
气流在他的掌心旋转了片刻,便因为能量控制的不稳定而溃散开来。
雷恩并不气馁。
他能感觉到,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这两种截然相反特性的理解更深一分。将“坚”与“柔”融合,这条路是正确的。
他的视线转向船舱。
莉娜几乎没有合过眼。她把自己关在狭小的船舱里,周围铺满了海图和各种看不懂的仪器。
她不停地记录着水温、气压和海流方向的细微变化,嘴里偶尔会念叨着一些雷恩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她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在为他们那渺茫的生机,计算着每一种可能性。
夜色降临。
灰黄色的天空被无尽的黑幕取代,漫天繁星点缀其上,清晰得有些不真实。
雷恩将一块烤得干硬的饼干扔进嘴里,费力地咀嚼着。莉娜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她的航海日志,在雷恩不远处坐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海兽的悠长嘶鸣。
这是一种难得的安宁。
“历史正文。”
雷恩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因为伤势未愈,还有些干涩。
莉娜正在日志上写着什么的动作停住了。她抬起头,黑夜也无法完全遮住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你之前在船上提到过。”雷恩继续说道,他看着远方的星空,“还有你的使命。”
莉娜沉默了下去。
她合上了日志,抱在怀里,似乎那个本子能给她带来一些力量。
“我的故乡,叫奥哈拉。”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那是一座学者之岛,全世界最聪明的大脑都聚集在那里,我们毕生的追求,就是探寻历史的真相。”
“八百年前,有一段长达一百年的空白历史,被世界政府彻底抹去,任何试图研究它的人,都被定义为恶魔。而记录了那段历史真相的,就是你所说的‘历史正文’,一种无法被摧毁的石碑。”
雷恩静静地听着。
他能感觉到,莉娜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揭开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疤。
“我的族人,奥哈拉的学者们,成功解读了历史正文。他们看到了那一百年的真相。所以……”莉娜的声音开始轻微地颤抖,“世界政府发动了‘屠魔令’。”
“只用了一天,一座繁荣的岛屿,连同上面所有的学者,我的亲人,朋友,老师……全都被火焰和炮弹彻底抹去。”
“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她说完最后一句,便不再言语。
船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雷恩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咀嚼着嘴里那块已经变得索然无味的饼干。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莉娜身上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疏离感。
那不是冷漠,而是在巨大的悲伤和沉重的使命下,不得不筑起的壁垒。她的背后,背负着一个文明的血海深仇,背负着无数亡魂的遗愿。
过了很久。
雷恩将最后一口饼干咽下,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莉娜。
“你的终点,就是我的航向。”
他一字一顿,郑重无比。
“我会陪你走下去。”
莉娜的身体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她猛地转过头去,不让雷恩看到自己的脸。
夜风中,传来她带着浓重鼻音的话语。
“那会是一条……与世界为敌的道路。”
雷恩笑了。
那笑声牵动了胸口的伤,让他轻咳了两声,但他毫不在意。
“我早就在与世界为敌了。”
这句话,他说得理所当然。
无论是唐吉诃德家族,还是海军,甚至那个高高在上的世界政府,在他看来,都不过是挡在他变强路上的障碍。
既然是障碍,那就全部打碎好了。
就在这时。
“等等!”
莉娜猛地站了起来。
她不再去管什么情绪,快步冲到船舷边,探出半个身子,死死地盯着远方的海面和天空。
雷恩也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只见遥远的天际线尽头,一片形状极其诡异的黑色云层,像两排交错的獠牙,撕咬着星空。
而在那片云层之下,海流变得无比狂乱,两股方向完全相反的洋流在那里激烈地碰撞,激起冲天的白色浪花,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是一副无声而恐怖的画面。
莉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指着那片死亡绝境,脸上却是一种混杂着狂喜和紧张的表情。
“找到了!就是那里!”
“通往颠倒山的‘海蛇之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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