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帅微微抬起下巴,姿态居高临下,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
等你们什么时候真正想明白,作为一名代表国家形象的外交官,究竟该如何恪守基本的礼节、保持起码的尊重和冷静时。
再来考虑是否拥有与我对话的资格吧!”
这番话,如同一位严师在训斥不成器的学生,又如同主人呵斥不懂规矩的恶客。
将“文明”与“野蛮”的标签彻底颠倒,把巨大的屈辱感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这些傲慢的列强代表!
“你……!”
库朋斯齐被这番话刺激得满脸通红,几乎要再次跳起来。
在所有在场公使背后所代表的国家中,沙俄在国际上常被西欧国家私下讥讽为“半野蛮”的帝国。
其行事风格也确实更为“粗犷直接”!
然而,在他们自己的认知里,尤其是面对他们认为更加“落后”的亚洲国家时。
沙俄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文明”一方,拥有着指导和训诫的资格。
此刻,竟然被他们眼中一个远东“野蛮”国度的军阀头子,如此毫不留情地教训该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外交官?
这简直精准无比地戳中了沙俄内心深处最敏感、最不愿被触及的痛点!
库朋斯齐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羞愤交加,几乎要当场爆炸。
他抬手指着杨大帅,却因极度的愤怒和那无处不在的卫兵威慑,气得浑身发抖,一时间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库朋斯齐大使!”
就在库朋斯齐面红耳赤,胸膛剧烈起伏,眼看就要再次被怒火吞噬而彻底失态之际。
朱尔典和康德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死死地拉住了他粗壮的手臂。
……
这两位老牌帝国的外交官,虽然内心同样充满了被羞辱的愤懑。
但他们那经过无数次外交风波磨砺出来的“脸皮”,显然要比库朋斯齐厚实得多,也更懂得审时度势。
他们深知,此刻在对方一位军阀头子的地盘上,尤其是在那些虎视眈眈的卫兵面前。
任何进一步的冲动行为都无异于自取其辱,甚至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危险。
强行忍耐,暂时退让,才是眼下最明智的选择。
美国公使芮恩施冷眼旁观,将众位公使脸上那混合着不甘、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复杂表情尽收眼底。
他敏锐地察觉到,尽管内心抗拒,但这些同僚们实际上已经对杨大帅那不容置疑的“逐客令”,产生了默认的接受。
继续僵持下去,只会让场面更加难堪,于达成任何目标都毫无益处。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主动上前一步,代表这群暂时陷入窘境的协约国(及准协约国)使团,向杨大帅做出了回应。
他的语气尽可能地保持着平静与克制:
“大帅阁下,既然您认为今天的会谈已经无法继续,那么,我们尊重您的决定。
我们便先行告辞了!”
当芮恩施说出“告辞”二字时,在场的朱尔典、康德等公使,乃至被拉住的库朋斯齐的心中,竟都不约而同地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并非他们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而是一种从高度紧张和充满敌意的对峙环境中,暂时解脱出来的本能反应。
回顾从踏入沈阳开始的这段经历,尤其是在临时军政府大门前意外遭遇德国公使冯?欣策,并与之发生那场不愉快的口角之后。
整个事件的走向似乎就彻底偏离了他们预先设定的轨道,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
在前来东北之前,他们潜意识里仍然带着那种在面对北京北洋政府时所惯有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施压姿态。
以为凭借协约国集团的赫赫声威,就足以让这个地方军阀势力低头就范。
他们准备的那套组合拳——
先是联合施压,继而展示肌肉,最后通牒威胁。
这在北京的袁政府面前向来是屡试不爽。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这位杨大帅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的强硬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即便他们已将协约国集团的强大实力、全球布局以及战争潜力都“清楚明了”地摊开在对方面前。
试图营造出不可抗拒的绝对力量优势。
可这位杨大帅却仿佛浑然不觉,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反过来将他们训斥得哑口无言,颜面扫地!
他们以往用来对付北洋政府的那套威逼利诱的手段,在东北军这里竟然彻底失效了!
“这……这下可如何是好?”
一个无力的问题在几位公使心中盘旋。
面对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软硬不吃的对手,他们一时间确实感到束手无策,原有的外交工具箱似乎已经见底。
当前的局面,的确需要立刻撤离这个令人难堪的场所。
等回去之后冷静下来,聚集所有智囊,再重新评估东北军的真实意图和杨大帅的为人。
深入探讨并制定全新的、更具针对性的应对策略才行。
于是,这一众原本气势汹汹、意图以势压人的协约国公使。(此时美国尚未正式对德宣战加入协约国,但英法俄等国公使在行动上已然将其视为同一阵营,而美国出于在远东分一杯羹、扩大影响力的考量,也默许了这种身份上的模糊,乐于参与其中)
最终却只能在一片压抑的沉默和失败的氛围中,灰溜溜地转身。
在东北军卫兵冰冷目光的注视下,他们步履沉重地离开了这间让他们倍感屈辱的会客室。
来时携雷霆万钧之势,去时如秋风吹散之落叶。
其间的反差,堪称巨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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