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眼疾手快,伸手把他拽了出来。萧砚浑身湿透,棉鞋里灌满了水,走起路来“咕叽咕叽”响,活像只落汤鸡。他瞪着谢云,头发上的冰碴顺着脸颊往下掉,眼神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
“笑!你就使劲笑!”
谢云确实在笑,嘴角弯得像月牙,眼里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他脱下自己的披风,裹在萧砚身上,带着淡淡的墨香,总算驱散了些寒意。
“走吧,”谢云拽着他往岸边走,“陛下在御书房等着呢,说你要是再敢往水里钻,就罚你去清理金水河的淤泥,什么时候清干净了什么时候回宫。”
萧砚猛地抬头:“清理淤泥?让我去掏河泥?”
“不然呢?”谢云挑眉,“难道让你继续在桶里漂?”
萧砚气得差点晕过去,却只能被谢云半拖半拽地往回走。捞鱼太监们跟在后面,手里还拎着那只漏底的木桶,看着就像在押解犯人。
路过桥洞时,萧砚忽然看见岸边的淤泥里露出个油纸包的角,被水浸得半透。他心里一动,挣脱谢云的手跑过去,伸手把油纸包拽了出来——里面裹着几本账册,纸页被水泡得发皱,上面的字迹却还能看清,赫然写着“江南盐引”“漕运”“赵德发”等字样,还有几处盖着“裴”字印章!
“这是……”萧砚的声音有些发颤,抬头看向谢云。
谢云的眼神沉了沉,点了点头:“看来这金水河,藏的东西不少。”
捞鱼太监凑过来看了一眼,忽然惊呼:“这不是前几天夜里,有人从桥上扔下来的东西吗?当时我以为是垃圾,没想到是账册!”
萧砚握紧账册,冰水顺着指尖往下滴,心里却像燃起了一团火。盐引、漕运、赵德发、裴党……这些和冰窖的账目、元宵的商户名单全都对上了!原来金水河不仅能漂木桶,还能藏罪证!
“这淤泥,我清了。”萧砚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别说清淤泥,就是让我跳进冰水里摸,我也认了!”
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嘴唇和亮得惊人的眼睛,谢云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伸手帮他把披风系紧:“先回宫换身衣服,不然没等清淤泥,你就得先冻成冰雕了。”
萧砚点点头,跟着谢云往回走,手里紧紧攥着那包账册,仿佛攥着整个江南的秘密。路过那只漏底的木桶时,他忽然停下脚步,踹了桶一脚:“等我查清了账,就把你改成尿桶,给赵德发那老小子用!”
谢云没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照下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萧砚的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响声,混着远处捞鱼太监的议论声,竟有种莫名的和谐。
他忽然觉得,掉进漏底的木桶里,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摸到了比逃跑更重要的东西。
至于那桶底的裂缝……萧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等他清理完淤泥,看谢云还敢不敢拿这事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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