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猛地抬头,眼里闪着泪光,却用力点头:“王奎遵命!若修不好河堤,甘受军法处置!”
百姓们看着这一幕,忽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有人喊着“王爷千岁”,有人哭着给萧砚磕头,连最开始怀疑王奎的老汉都抹着眼泪说:“好人有好报啊!苏将军在天有灵,保佑咱们江南出了个好王爷!”
萧砚站在高台上,看着眼前欢呼的人群,看着王奎挺直的脊梁,忽然觉得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落了地。这些天的奔波、算计、生死较量,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他想起刚到江南时,灾民们在官道上啃着干硬的窝头;想起王奎在牢里带着血痕的脸;想起李狗剩偷偷塞给他砖样时颤抖的手……原来所谓的“为民做主”,不是一句空话,是能让受冤的人沉冤得雪,让受苦的人看到希望。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王奎的眼神有些复杂,望着周显被押走的方向,嘴角似乎抿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想说,最终却化作一声长叹。
萧砚心里微微一动,却没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王奎在牢里受了那么多罪,有心事也正常,等他缓过劲来,自然会说。
他的目光又扫过人群,忽然瞥见一个戴斗笠的身影,正转身往巷子里走。那人穿着件灰布短褂,身形瘦削,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走得很急,像是怕被人认出来。
刚才周显被宣布斩立决时,这人似乎还往刑场里挤了挤,此刻却匆匆离去,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秦风,”萧砚低声道,“跟上那个戴斗笠的,别惊动他。”
秦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点头:“明白。”
周显被押往断头台时,忽然发疯似的回头,对着萧砚嘶吼:“你以为你赢了吗?京里的人不会放过你的!赵德发背后是……”
“堵住他的嘴!”萧砚皱眉,没让他把话说完。
他当然知道赵德发背后有人,周显腰间那枚和京官同款的玉佩,码头那艘挂着“京城”旗号的船,都在提醒他,江南的事还没结束。但那是以后的事了,至少现在,江南的天,亮了。
午时三刻,断头台上的刀落下,周显伏法的消息传遍了扬州城,百姓们自发地涌上街头,敲锣打鼓,比过年还热闹。
萧砚没留在刑场看最后的结局,而是带着秦风往河工监走去。王奎已经在那里等着他,手里捧着新画的河堤图纸,上面用红笔标着加固的位置,旁边写着“用上等青石,糯米浆灌缝”,字迹有力,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王爷,您看这图纸……”
“你定就好。”萧砚看着图纸,忽然笑了,“对了,张厨子的烤鸭秘方,我已经让秦风去取了,等修好了河堤,咱们在工地上烤一只最大的,给弟兄们庆功。”
王奎愣了愣,随即也笑了,眼里的复杂散去不少,露出几分当年在宁王府当差时的憨厚:“好!我这就让人去买最好的填鸭,等着王爷的秘方!”
阳光透过河工监的窗棂照进来,落在图纸上,落在两人的笑脸上,像是给江南的未来,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萧砚知道,这只是开始,修河堤、安灾民、查余孽,还有很多事要做,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烦躁,反而生出几分期待。
或许,这就是成长。从一个只想吃烤鸭的浪荡子,变成一个能担起责任的宁王世子,一个能让百姓放心托付的钦差。
而远处的巷子里,戴斗笠的身影正匆匆走着,手里捏着块墨玉,对着街角的阴影低声道:“周显已除,萧砚不好对付,速报京中……”
阴影里传来一声低应,像只受惊的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江南的暖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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