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页是泛黄的旧纸,边缘带着点潮湿的水渍,摸起来软软的,像是在江南的雨里浸过。萧砚翻到烤鸭那一页,正想看看张厨子的秘方有没有藏在这里,忽然发现书页空白处,用极细的笔写着一行小字,墨迹浅淡,像是怕被人发现:
“王奎案,查河工图纸。”
萧砚的心脏猛地一跳,手指下意识地按住那行字。
河工图纸?
他想起自己从御书房“顺”来的那张河堤详图,难道……那上面有什么猫腻?
他赶紧从怀里掏出图纸,借着夕阳的光仔细看。图纸上的线条密密麻麻,标注着河堤的高度、厚度、用料,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可当他看到溃决处的标注时,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红笔圈出的溃决范围,比王奎急报里写的大了近一丈,而且,旁边用极小的字写着“淤塞”,却被人用墨点盖住了。
“原来如此……”萧砚喃喃自语,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有人在图纸上动了手脚!故意夸大了溃决的范围,还掩盖了“淤塞”的真相,就是为了把责任推到王奎“修缮不力”上!
他抬头看向窗外,夕阳正沉入西边的云层,给宁王府的琉璃瓦镀上了一层金边。远处传来秦风收拾行李的动静,福伯的咳嗽声从回廊传来,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可萧砚却觉得,自己手里的图纸忽然变得沉甸甸的。
这就是萧承煜给的线索?他早就知道图纸有问题,却不直接说,非要藏在《食经》里让他自己发现?
萧砚忽然笑了,摇着头把图纸重新塞进怀里。这老狐狸,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考较他。
“公子,都收拾妥当了!”秦风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走进来,里面装着官服和令牌,“咱们什么时候出发?谢统领说明早卯时就得动身,说是要赶在秋雨变大前出京。”
“现在就走。”萧砚站起身,把《食经》揣进怀里,和图纸贴在一起,“别等明早了,夜长梦多。”
他不想再等了。王奎还在江南受委屈,那些灾民还在等着赈灾粮,他手里的线索不能耽搁。
“现在?”秦风愣了愣,“可是……福伯还说要给您做顿饯行饭呢。”
“饭什么时候都能吃。”萧砚抓起桌上的令牌,往腰间一挂,令牌撞在玉佩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查案,得赶早。”
他走到书房门口,回头看了眼那只装着调料的樟木箱,忽然觉得,福伯塞的那些蟹黄汤包馅料,或许不止是为了让他解馋。
江南的路,怕是不好走。有这些熟悉的味道陪着,或许能让他在那些肮脏的算计里,多一分清醒。
“走。”萧砚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去江南。”
夕阳的余晖穿过窗棂,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剑。宁王府的灯笼次第亮起,照亮了通往大门的路,也照亮了他即将踏上的征途。
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鬼魅,那些试图掩盖真相的手——萧砚握紧了腰间的令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等着吧,小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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