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厨子这才恍然大悟,拍着大腿笑:“还是陛下高明!用一只烤鸭的方子,就把宁王世子的心思勾过来了。我听说江南河工监的王奎,是当年苏将军的亲兵?只要世子爷肯见他,这事儿就成了一半!”
王奎?
秦风的手指猛地攥紧了——他认得这个名字!当年萧砚从水匪手里救的那个小姑娘,就是王奎的女儿!那伙水匪本是河工,因克扣工钱才被逼上梁山,还是萧砚带着他,假扮商人混进匪窝,一刀劈了匪首,才救出人来。
“行了,少说两句。”老李忽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陛下交代了,这事不能外传,要是被谢统领知道咱们嚼舌根,仔细咱们的皮!”
两人不敢再多说,匆匆喝完酒,收拾着碗筷往内院走。
秦风躲在柴堆里,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才敢慢慢探出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原来陛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真方子,那所谓的“秘方”,不过是引萧砚回京的诱饵,真正的目的,是逼他接下江南的赈灾差事!
他不敢耽搁,猫着腰从柴房后门溜出来,一路疾跑回客栈。夜风灌进他的杂役服,冷得刺骨,可他心里却像烧着团火,恨不得立刻把这消息告诉萧砚。
客栈的灯还亮着。萧砚正趴在桌上,对着那油纸包写写画画,见他回来,立刻抬头:“怎么样?探到什么了?”
秦风反手关上门,压低声音把刚才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萧砚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手里的毛笔“啪嗒”掉在宣纸上,墨汁晕开一大片,像朵难看的乌云。
“假的……居然是假的……”他喃喃自语,手指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好你个萧承煜!好你个老狐狸!”
他猛地一脚踹在桌腿上,桌子晃了晃,上面的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片。碧螺春的茶叶混着茶水洒了一地,清香的味道却压不住他心里的火气。
他就说嘛!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所谓的“条件”,所谓的“三月之约”,全是萧承煜的算计!用一个假方子吊着他,逼他不得不回京,不得不面对那些灾民,不得不接下他最不想接的责任!
“公子,您别气……”秦风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有点害怕——他从没见过萧砚发这么大的火,就算当年被水匪围困,他都没这么失态过。
“我能不气吗?”萧砚抓起桌上的油纸包,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他拿我当猴耍!拿张厨子的秘方当幌子,拿江南的灾民当棋子!他以为我是谁?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吗?”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忽然觉得一阵头晕——不是气的,是刚才那两个厨子的话提醒了他。
王奎……河工监……苏将军的亲兵……
萧承煜不仅算准了他会去探秘方,还算准了他认得王奎,算准了他不会不管宁王府旧部的死活!这一步步的算计,环环相扣,根本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他早就料到了……”萧砚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无力,“他早就料到我会来江南,早就料到我会听说灾情,早就料到……我不可能不管。”
秦风看着他颓然坐在椅子上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想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陛下的算计确实狠,可……这也是为了江南的百姓啊。
“公子,”秦风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其实……陛下也没说错。王奎现在肯定很难,您要是能帮他……”
“帮他?”萧砚抬头,眼里带着点自嘲,“怎么帮?我连奏折都批不利索,连河堤该怎么修都不知道,去了也是添乱!”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夜色依旧浓重,刚才闪过的那个黑影不知去了哪里,可他知道,肯定有人在盯着——或许是谢云的人,或许是……王奎派来的?
秦风看着他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家公子虽然嘴上骂着,心里怕是已经动摇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当年萧砚劈死水匪时的样子——那时的公子,眼里也有这样的挣扎,却最终选择了拔刀。
“公子,要不……”秦风试探着开口,“咱们明天去见见王奎?就算不接差事,看看总是好的。”
萧砚没回答,只是盯着地上那团被碾烂的油纸包。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他此刻混乱的心绪。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从萧承煜把那本江南水患的奏折塞给他开始,从他听到“王奎”这个名字开始,从他当年救下那个小姑娘、收下这把匕首开始,他就注定要管这档子事。
所谓的烤鸭秘方,不过是萧承煜递给他的一个台阶,一个让他顺理成章接下责任的借口。
“秦风,”萧砚忽然站起身,声音里带着点沙哑,却异常坚定,“明天一早,去河工监。”
秦风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公子,您想通了?”
“想通个屁!”萧砚瞪了他一眼,语气却缓和了些,“我是去问问王奎,那老小子当年欠我的酒,什么时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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