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四月十四,太行山谷的风裹着铁矿粉尘,把议事帐的麻布帘吹得猎猎作响。王凯刚用墨斗校准完籍车炮管的图纸,帐外就传来徐晃的马蹄声 —— 那匹乌骓马口鼻喷着白汽,马鞍旁挂着个染血的布囊,玄甲上的刀痕还凝着黑血。
“主公!李傕带三千人屯在壶关南麓,还拘了咱们往壶关送粮的流民!” 徐晃掀帘而入,将布囊摔在案上,滚出半块带齿痕的粟饼,“这厮拿流民当诱饵,逼咱们现身!”
帐内众将顿时骚动。于禁按在腰间环首刀上,玄色披风扫过案边的布防图:“末将愿带五百人劫营!李傕新败于黄巾,定是虚张声势!” 乐进立刻附和,左手攥着刚磨好的铁矛:“于将军所言极是!末将愿为先锋,直取李傕狗头!”
“二位且慢。” 沮授抚着胡须起身,青衫下摆沾着草屑,他指着地图上的羊肠坂:“壶关地势如咽喉,李傕屯兵此处,正是要诱我军入险。据田豫探查,其营后埋有伏兵,且与袁绍麾下高干暗通款曲。” 他从袖中取出绢书,“这是沮鹄截获的密信,高干承诺三日内向壶关增兵两千。”
王凯指尖摩挲着那枚青铜碎片,齿轮纹路在晨光下泛着冷光。程昱突然开口,丹凤眼扫过帐内:“主公可记得五斗米道所赠《太平要术》?残卷中载有‘璇玑玉衡’之制,与这碎片纹路相合。崔琰昨夜比对《考工记》,发现此乃张衡地动仪的核心部件。”
崔琰立刻捧来竹简,隶书墨迹还带着墨香:“此物能测地脉震动,若李傕用火药炸山断路,碎片定会预警。只是需寻得另外七块残件,方能复原机关。” 田丰冷哼一声,白须抖动:“当务之急是解壶关之困!许攸,你素知袁绍麾下虚实,高干此人可策反否?”
许攸把玩着玉扳指,眼中闪过算计:“高干贪财且忌李傕,某愿携黄金百两去说降。只是需朱灵、吕旷引兵佯攻其侧翼,方能迫他动心。” 王凯点头,目光转向田豫:“你率轻骑探查壶关地形,标注可埋悬丝机括之处。审配、焦触督造墨械,三日内需造出二十具转射机。”
“主公放心!” 焦触拍着胸脯,甲胄上的铆钉叮当作响,“老栓已按墨家图造出青铜齿轮,转射机旋转角度比先前灵便三倍!” 李典突然进帐,肩上扛着个布包:“启禀主公,乐进在西坡抓获袁绍细作,搜出壶关布防图!”
布防图在案上铺开,辛毗指着一处标注 “天东门” 的位置:“此处是壶关薄弱点,却有暗壕。当年廉颇筑石长城时,曾在此设水银机关,《墨子?备穴》称之为‘汞封天机’。” 王凯心头一动,历史脑库突然浮现曹操征壶关的记载 —— 正是从这天东门破城,却因下令屠城失了民心。
“传我将令!” 王凯猛地拍案,“张合、高览率千人随许攸赴高干营,虚张声势;于禁、乐进严守谷口,谨防李傕偷袭;程昱、崔琰安抚流民,分发粟米,若有伤病,速请张仲景诊治。” 众将领命欲退,他又补充,“徐晃随我坐镇中军,随时接应各方!”
帐外突然传来孩童哭声,王二柱抱着个流血的流民娃奔来,草鞋上沾着泥污:“主公!这娃被李傕的人射伤了!” 王凯立刻取来煮沸的麻布与艾草灰,按住孩子的伤口:“按住这里别松!” 他抬头对沮授道,“李傕残杀流民,此仇必报 —— 但需用墨家机关,而非蛮力。”
四月十五的晨雾还没散,田豫已带着三个斥候摸上羊肠坂。山道仅容一人通行,两侧崖壁如刀削,他用墨斗在石壁上标记:“此处可埋三连弩,悬丝用猪油浸泡,防雾水侵蚀。” 身后斥候突然低呼,指着崖下 —— 数十具流民尸体叠在壕沟里,有的还攥着半截粟饼。
“李傕这厮丧尽天良!” 斥候咬牙切齿,田豫却按住他的刀:“莫冲动,主公要的是活口。” 他从怀中取出青铜碎片,贴近崖壁,碎片突然微微发烫,“这里有地脉震动,定是藏了机关。”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三人立刻躲进岩缝,见是朱灵、吕旷带着骑兵佯攻高干营,尘土遮天蔽日。
与此同时,审配正在谷中督造墨械。转射机的铜轴在炉火中通红,焦触光着膀子拉动风箱,汗珠砸在炭上滋滋作响:“审参军,这齿轮间距按主公说的留三分,果真转得顺!” 审配用卡尺量着尺寸,眉头紧锁:“硫磺需用竹筒封装,每筒装八两,多一钱少一钱都会影响射程。”
沮鹄捧着《太平要术》残卷走来,手指点在 “籍车配重” 的图示上:“父亲说按此图改造,籍车投射重量可增三十斤。” 他见工匠们正往弩箭上涂毒药,立刻喝止,“主公严令不许用毒!若伤了流民,军法从事!” 工匠们慌忙停手,焦触挠头笑道:“忘了忘了,主公说要留仁义之名。”
程昱与崔琰在流民营中巡查,几个妇人正围着粟米缸哭泣。“俺男人被李傕抓去填壕了……” 一个妇人泣不成声,怀里的娃啃着树皮。崔琰立刻让人取来粟饼,沉声道:“主公已派军去救,日后每人每日可领半升粟米,只要参与筑工事,加倍发放。” 程昱则盯着流民中的青壮:“愿从军者,即刻去吕旷帐前报到,配发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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