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时,董卓军终于退去。王凯在城楼下清点伤亡,陷阵营折损七人,董昭正用匕首在战死士兵的甲片上刻名,匕首划过玄铁的声音刺耳:“平羌乱时,我同袍的甲片也刻满了名,陷阵营的规矩,活着的要替死人守疆土。” 他突然停手,摸了摸甲片内侧的 “卢植亲卫”:“那年羌骑用骑兵冲阵,我们就是靠膝盾阵,把他们的马腿都绊断了,今日这撞车,比羌骑好挡多了。”
沮授递过张苞身上的密信,是李肃让左丰今夜越狱烧粮库。王凯望向囚车,左丰正缩着啃饼,饼渣掉在锁链上。牵招按剑要杀,沮授却拦着:“杀了他,董卓正好伐冀。” 王凯走到张仲景的医帐,老妇正给孩童喂药,孩童手里攥着半块麦饼 —— 是王凯早上分的。“张医官,” 他突然开口,“流民说缺耕牛种子,广宗富户藏着牛犊,我想用军粮换。”
第二日清晨,王凯找广宗富户周仓(非之前的周仓,同名富户)谈判。周仓抱着算盘,眼皮都不抬:“军粮?校尉自己都不够吃,拿什么换?” 王凯把仅存的二十石粟米摆在桌上:“就这些,换你十头小牛,若不换,黄巾或董卓再来,你的牛也保不住。” 周仓盯着粟米,又瞥了眼门外的陷阵营士兵,终于咬牙:“换,但得给我陷阵营护院。”
当流民牵着小牛走向荒地时,耿武正带着匠人修复城墙,新拌的水泥敲起来 “当当” 响,混着草木灰的青灰色格外扎实。董昭带着信去见李肃,半路 “偶遇” 董卓信使,信被搜走 —— 左丰写的 “董卓苛待降将”,让董卓怒斥李肃。远处董卓大营传来金锣声,王凯站在城头,望着流民用木耒翻冻土,孩童跟在后面捡遗漏的种子,突然笑了。
董昭走来,玄铁札甲在晨光中泛着暗青:“末将愿率陷阵营袭李肃大营!” 王凯却摇头,指着城下的农田:“先让牛犊活下来,再谈打仗。” 他握紧腰间的环首刀,刀环上的纹路被摩挲得发亮 —— 这把刀是董昭所赠,甲片上的名字,如今要添上新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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