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渐盛,将废弃商道上的碎石映照得发亮。队伍沿着商道缓缓前行,马蹄踏在碎石上发出的 “哒哒” 声,与士兵们沉重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沉闷。经历了一夜的奔波与两场激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眼中布满血丝,连马匹都耷拉着耳朵,步伐愈发迟缓。
陈峰靠在马车的毡毯上,脸色依旧苍白,胸口的疼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林,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李斯的人接连两次设伏,显然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这绝不是偶然。
“公子,” 陈峰轻声开口,声音微弱却清晰,“李斯的人…… 能如此精准地…… 掌握我们的行踪…… 恐怕…… 我们队伍里…… 有内奸……”
扶苏心中一震,猛地回头看向陈峰:“内奸?这怎么可能?我们队伍里的人,不是跟随我多年的随从,就是蒙恬将军的亲信,还有那些放下武器的马贼……”
“马贼…… 未必…… 可靠……” 陈峰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他们…… 虽然…… 暂时放下了武器…… 但谁也不能…… 保证…… 他们中…… 没有…… 被李斯收买的人……”
扶苏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陈峰说的有道理。那些马贼虽然在危急时刻选择帮助他们,但他们毕竟是半路加入,忠诚度确实值得怀疑。“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都赶走……”
“暂时…… 不能打草惊蛇……” 陈峰说道,“我们…… 可以…… 暗中观察…… 看看…… 谁的行为…… 可疑…… 另外…… 让蒙恬将军…… 加强…… 对队伍的管控…… 防止…… 有人…… 暗中传递消息……”
扶苏点了点头,立刻让人去通知蒙恬。蒙恬得知消息后,心中也提高了警惕,立刻安排心腹士兵,暗中观察队伍中每个人的动向,尤其是那些马贼的行踪。
队伍继续前进,气氛却变得愈发凝重。士兵们和马贼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还偶尔交谈的队伍,现在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脚步声和马蹄声。每个人都在暗中观察着身边的人,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岔路。岔路的左侧,是一条相对平坦的大道,通往咸阳的方向;岔路的右侧,则是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往一片茂密的森林。
马贼首领勒住马,回头对扶苏说道:“公子,前面就是岔路了。左侧的大道虽然好走,但靠近咸阳的外围关卡,很容易被李斯的人发现;右侧的小路虽然难走,但可以绕过关卡,直接到达咸阳城外的贫民窟,从那里再想办法进入咸阳城。”
扶苏看向陈峰,希望他能给出建议。陈峰思索了片刻,说道:“走小路…… 大道…… 肯定…… 有李斯的人…… 埋伏…… 我们…… 不能…… 自投罗网…… 贫民窟…… 虽然…… 混乱…… 但也…… 更容易…… 隐藏行踪……”
扶苏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走小路!”
队伍转向右侧的小路,朝着茂密的森林走去。小路狭窄而崎岖,马车行驶得更加艰难,需要士兵们下车推车才能前进。马贼们显然对这条小路也不太熟悉,只能在前面慢慢摸索,队伍的前进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就在这时,负责暗中观察的士兵悄悄来到蒙恬身边,低声说道:“将军,我们发现有一个马贼的行为很可疑。他总是落在队伍的后面,时不时地朝着后面张望,还偷偷地在路边留下记号。”
蒙恬心中一沉,说道:“带我去看看!”
士兵带着蒙恬来到队伍的后面,果然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马贼,正弯腰在路边的石头上刻画着什么。蒙恬悄悄靠近,在他刻画完的瞬间,突然上前,一把将他按住。
“你在干什么?!” 蒙恬厉声问道,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那马贼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结结巴巴地说道:“我…… 我没干什么…… 就是…… 累了…… 休息一下……”
“休息?” 蒙恬冷笑一声,指着石头上的记号,“那你在石头上画的是什么?!这些记号,是不是用来给李斯的人传递消息的?!”
马贼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再也无法掩饰,跪倒在地上,哭着说道:“将军饶命!我也是被逼的!李斯的人抓住了我的家人,威胁我如果不传递消息,就杀了我的家人!我也是没办法啊!”
蒙恬脸色铁青,他没想到真的有内奸,而且还是被李斯用家人威胁的。他看向扶苏,等待着扶苏的决定。
扶苏走到马贼面前,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他知道,这个马贼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被威胁,他也不会做出这种背叛的事情。
“你起来吧,” 扶苏说道,“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告诉我们,你给李斯传递了什么消息?李斯的人还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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