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南：“……”
额头很痛，大概把脑子磕坏了，否则怎么会产生幻觉？
什么尺骨桡骨？
什么陪他战死？
？ ？ ？
他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
四目相对，殷南的世界仿佛凝滞了一瞬。
在这个瞬间，风声，兽吼，疲惫，寒冷……统统远离而去。
季怿和他的声音挤进他的全部感官，那张明明早就熟悉甚至是看烦的一张脸，第一次在他眼底无限清晰——
他在笑。
灿如烈阳，嘴角的弧度却很柔软，眯起的眼角泛起细碎涟漪，连睫毛都仿佛盛着碎光。
一点点，一粼粼。
这让他联想到晨起时偶然一瞥的湖水。
初升的太阳驱散湖面薄雾，微风拂过，浮光跃金。
原来疯子也可以正常的笑。
只是这笑容实在令人炫目，几乎晃花殷南的眼。
于是他错开了眸。
又下意识回眸确认是不是幻觉。
季怿的笑容仍在，真诚不加修饰，灿烂不减一分。
殷南感觉自己似乎失神很久，可实际距离季怿说完那句话只过去片刻。
他问：“你听见了吗？”
他答：“听见了……”
不止听见了，还被扰了心神，乱了情绪，慌了心跳。
殷南带着迷茫和探究的心情反问：“什么意思？”
季怿磨了磨牙，“你听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殷南气了，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把耳根醺的红透：“你不把话说清楚，要我明白什么？”
季怿：“……”
真是拿他没办法！
“那我黄泉路上再跟你解释！”
他倒想说明白，可不是时机不对吗？
既然要共赴黄泉，黄泉路上有的是解释的时间。
如果黄泉路上时间匆忙，那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反正他一定会缠着他，生生世世都缠着！
几句斗嘴的时间，实际也是留给彼此喘口气的时间，缓过劲后，两人再一次朝犀牛兽冲过去。
还没接近攻击范围，就听一声啼叫从空中响起。
两人抬头就见五只异禽飞速掠来，气息凶猛，俯冲向他们。
“一只S级不够，又来五只A级？”季怿心有点凉，冰冷语气调侃道：“怎么运气这么差？刚说黄泉路马上就要上黄泉路了？看样子在战场上真的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那你还不闭嘴！”殷南握紧刀，做出全力以赴的姿势。
然而预想中的危机并没有发生。
五只猛禽飞近之后，蓦然拐了个弯，子弹一般笔直冲向犀牛兽。
两只冲向眼睛，三只袭击后颈。
它们攻击的姿态堪比猎鹰捕食，俯冲时双翅贴近身体，脖子伸直，像一支离弦的箭，瞬间爆发急速袭中目标。
它们尖嘴猛啄要害，又在顷刻间腾飞而起，盘旋于空，避开猎物反击的同时，寻找时机再次出击。
犀牛兽被啄的狂暴吼叫，偏偏走地兽拿飞禽没有办法。
殷南和季怿看呆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变异兽内讧了？
季怿忽然眼尖发现什么，抬手指向某一只，不可思议的出声：“飞禽背上有人。”
“什么！！！”
殷南瞪大了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真的看到鸟背上有模糊的人影。
“好像是两个人……”
两个人骑着变异兽攻击变异兽……
殷南失语。
这个世界怎么了？好像忽然魔幻起来了。
五只鸡团结协作，很快就在犀牛兽的后脖子上啄开一个大洞，淌出黑红交加的兽血。
江瑜这时指挥鸡停止进攻，从包里掏出一颗高爆手弹，注入彩色能量，递给薛深。
薛深拿着手弹，拉开保险栓，奋力一掷！
咻——！
发着微光的手弹冲破空气，眨眼间就从空中射入那个血洞，击穿血肉，嵌入脊骨，只留下一道光划过空间的残影。
下一秒。
轰——!
手弹爆开，在皮下炸出血花。
S级犀牛兽嚎叫一声，四肢倒地，身体再也无法动弹。
虽然没被炸死，但是炸瘫痪了，只剩下脑袋能动。
五只鸡发出兴奋啼鸣，降落在犀牛兽的背上，各自挑选最喜欢的部位，撕开牛皮，大快朵颐。
江瑜背着薛深滑下鸡背，一眼寻见殷南和季怿，挥手：“殷老板，季老板！”
殷南：“……”
季怿：“……”
不不不，您才是老板，您才是大佬！
江瑜跑向他们，一分钟没耽误，把“不成熟的想法”说了。
殷南还没有换过冲击，听了她的想法后，狠狠一噎：“我的权限倒是有办法拿到能量石，但你们对这个计划有多大把握？”
江瑜耸耸肩：“老实说，没有把握。”
五只鸡对付走地兽还好，如果遇到同类，那真是……只能看谁飞得更快了。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有了办法，总要一试！”
季怿从头到尾抱着手，站在殷南身侧，看着讨论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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