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音乐节奏进行到高峰，两人的较量也推进到极致。
周围舞客全都停了下来，屏息旁观两人斗舞。
“你跳的不错。”季怿加重了推拉力度，每次看似要把人甩出去，都会突然一个重力，把人拉拽回来！
“你也不赖！”殷南弹跳，旋转，跃起，又在落地时故意用脚尖踩他的脚趾。
“那是当然，做部长那会儿培训过。”季怿眼皮都没颤一下，脚趾的锐痛化作嘴边笑纹。
“跟谁没参加过培训似的。”殷南也不喘，脚步甩开的动作越大，目光越是冰冷。
两人都把痛觉与累感化作较量，谁都不肯让步。
直到激烈的节奏戛然而止。
一段绵长的钢琴声突然把这一曲探戈拉入尾调。
两人的战意也如烟花炸开之后，缓缓散开的烟烬，在慢节奏的余响中，拖着最后几个缓慢的脚步，进入结束的序章。
却在这时。
季怿忽然一把掐住殷南的腰，向前附身，压着他不得不做出一个高难度后仰动作。
殷南眼锋如刀，脖子紧绷成一道弧线，手指只有抓紧季怿的肩膀才能借力平衡自己。
此刻，他的整个上半身几乎已经与地面平行，眼睛正对头顶晃动的水晶灯。
灯光晃得刺眼，但下一秒就被一道阴影遮蔽。
季怿自上而下看着他，他的神情在这一刻如有什么化不开的东西在凝聚，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危险。
如同悬而不落的瀑布。
殷南一愣。
下一瞬，一段陌生的画面从他的潜意识里蹿了出来。
他仿佛听见了谁的喊声。
“不能死！你不能死……”
一模一样的角度，他看见季怿俯视着他，他的手臂撑在他的胸膛上，接连不断的耸动、按压，他的头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嘴里一直在重复喊着那几句话：
“你听见没有，别死！”
“我不允许你死！”
“心脏给我跳起来，跳啊！跳啊——！”
“……”
殷南震惊了。
就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季怿带着直起身都没有意识到，一直瞪大眼失神的盯着他。
季怿刚才那一下纯粹心血来潮，完全想不到殷南会给出这样的反应。
老实说，如果他站起来直接给他一巴掌，他可能还会更习惯一点。
“怎么了？”
季怿抓了抓耳根，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
殷南回想着那段突然冒出来的记忆，只感觉无比割裂，于是问道：“当年给我做基因改造的人，是不是你！”
他知道自己在改造过程中出过事故，心脏停止了跳动。
后来听说是在一位医生的奋力抢救之下，才活了过来，并且改造成功。
殷南一直想找到那个医生，只可惜基因改造部的人个个守口如瓶。
“你想起来了？”季怿目光闪了闪，舌尖划过虎牙，漫不经心笑了笑，“想起多少？”
殷南：“？ ？ ？”
“什么想起多少？”
季怿压下嘴角，避而不答，“没什么。”
殷南却感觉到不对劲，一把拽住他，拉到面前：“死庸医！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想起多少？你是不是还对我做了什么？”
这个实验疯子！
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干点非人的事！
季怿脑袋歪了下，似笑非笑，眼神中带着一股侵略性的危险，“你真的想知道？”
殷南被他盯的头皮麻了，一把松开季怿，气急败坏的低喝：“季疯子，如果我哪天变成怪物，一定先吃了你！”
季怿回味这句话，捂头发笑，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笑什么。
“The Pope is here！”（教皇来了！）
麦克风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舞会暂停，人群立刻朝着两旁涌去，自动从中间让出一条通道。
季怿和殷南互看一眼，瞬间进入任务状态，两人分头行动，从两个方向挤入人群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薛深也松开江瑜的手，低声对她说道：“行动开始了，原地等我。”
江瑜点头，镇定自若的看着教皇走来的方向，右手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质指环，嘴角扬起弧度。
身穿一身圣白长袍的教皇，手持圣经与长杖，在一群红衣主教的簇拥下，缓缓从大厅的尽头走了过来。
圣音奏响，鲜花落地。
每一位宾客，不管是不是神主的信徒，此时都凝神屏息，对着那位教皇陛下微微颔首。
江瑜也一样。
虽然她很好奇教皇长什么样，但一般人哪有资格直视教皇呢？
等教皇和主教们纷纷登场之后，这场订婚宴的男女主角也携手走来。
江瑜和所有宾客一样，扭回头看去。
尤金妮身着雪白盛装，面带微笑，头上戴着铂金打造的树枝与鲜花花环，美丽圣洁。
而她的订婚对象保罗·凯撒，身着白色燕尾服，年轻英俊，挽着尤金妮的一只手，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去。
“他就是保罗？怎么看起来不太情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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