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也先去休息。”
李奕让花时薇退下后。意念微动间。
【指令确认,力量6→8!】
一股温润的热流涌入,不像初次那般霸道,却绵长而有力,悄无声息地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
……
接下来的六天时间,城主府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平静。
李奕成了名副其实的“药罐子”,每日都在卧房内静养。花时薇的汤药,一日三碗,从不间断。她带来的太医院上等药材,流水般地耗了进去,浓郁的药香几乎浸透了整个后院。
望北城的将领们,只当李奕当真病入膏肓,再无人前来打扰。
他们哪里晓得,那卧房之内,别有洞天。
“夫君,请将左臂抬起。”
花时薇的声音轻柔,手中捏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李奕依言照做。
花时薇指尖轻捻,银针便悄无声息地刺入他臂弯的“尺泽穴”,针尾微微颤动。
“此针可暂封你左臂三成气力,旁人诊脉,只会觉得你左脉虚浮无力,气息不畅。”
她说着,又取出一针,刺向李奕胸前的“膻中穴”。
“这一针,能让你面色时常保持苍白,气息短促,更符合‘油尽灯枯’之相。”
李奕感受着体内气血流转的微妙变化,不由暗暗称奇。花时薇的医术,已不止是治病救人那么简单,她对人体经络气血的理解,精妙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每日的汤药,更是她的杰作。那药汤入喉,表面上会造成脉象的虚浮散乱,完美模拟出张景院正诊断出的凶险脉象。可药力化开之后,却化作一股股温和的能量,竟然能不动声色地调理他的根基。
一个安心扮演着随时可能咽气的病秧子。一个尽心竭力地扮演着悉心照料的贤惠新妻。
只是,李奕的“静养”,并不只是在床上躺着。
卧房侧面的书房内,一幅巨大的北境沙盘,早已被安置妥当。
云麾使赖通,以及他麾下的正五品都指挥使秦破虏,中军司马崔文昭,加上其余心腹将领,此刻正满脸凝重地围在沙盘前,眉头紧锁。
“金狼王庭的主力虽然被沈都督击溃,但他们化整为零,分成了十几股骑兵,在黑石草原一带流窜,极其难缠。”
秦破虏是一位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将,他指着沙盘上的一片区域,声音沉闷如鼓。
“我军斥候损失惨重,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准,这些草原狼,太狡猾了!”
敌人不正面交战,崔文昭感觉自己一身的计谋有力无处使。
赖通也是一脸愁容:“斥候营三个百人队撒出去,半个月折损近半,连对方主力的位置都没确定,再这么下去,不等开战,士气就要被拖垮了。”
“李公子,依您看,此事该如何是好?”他下意识地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书桌后,那个裹着厚厚狐裘,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最初,他们被李奕叫来,只当是这位新姑爷闲来无聊,想听听战事解闷。
可短短数日,他们便再也不敢有这种想法。李奕最初只是听着,偶尔问上一两个问题,却总能切中要害,直指他们部署中最容易忽略的环节。
“咳咳……”李奕轻咳了两声,话未出口,一旁侍立的花时薇已端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柔声道:“夫君议事耗神,先润润喉。”
李奕接过喝了一口,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议论声都停了下来,“金狼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我们的优势在于后勤与组织。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是为不智。”
“我们为何非要追着他们跑?”
他伸出苍白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一点。“黑石草原看似广袤,但适合人畜的大型水源地,不过七处。这些流寇要生存,就离不开水和草。我们不必去追逐狼群,只需在水源地设下口袋,静候他们自己钻进来。”
崔文昭闻言,眉头皱得更紧,立刻反驳道:“公子此计,本司马不敢苟同!三年前,吾等就用过类似的‘扼喉战术’,结果我军兵力分散,被金狼主力寻到破绽,集中优势兵力冲垮了一处,导致全线崩溃,折损了八百士卒!此法过于凶险,稍有不慎,便是全盘皆输!”
他的话让在场几位将领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显然那次败仗,他们记忆犹新。
“崔司马,”李奕的脸上不见波澜,反而浮现一抹智珠在握的笑意,“你上次败,非计策之过,而是诱饵不够香,口袋不够深。”
他拿起一枚代表军队的小旗,插在了其中一处水源地的旁边。“我们要主动暴露这一路兵马的行踪,不仅要暴露,还要让他们看起来像是迷了路、掉了队的辎重部队,肥得流油。”
“草原人性贪,见到落单的肥肉,岂有不吃的道理?他们会集结优势兵力,试图一口吃掉我们这支‘诱饵’。”
“而我们真正的主力,则埋伏在这条路上。”李奕的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一条刁钻的弧线,连接了另外两处看似毫不相干的山谷隘口。“此乃金狼骑兵回援的必经之路。此计,名为围点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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