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府,王腾的书房内,暮色透过雕花窗棂,将室内的紫檀木家具染上一层暗沉的色调。
空气凝滞,压抑得令人窒息。
王腾靠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面沉如水。
晨间在肃王府门前被老黄管家以柔化刚地挡回,那股憋闷之气依旧堵在胸口,无处发泄。
他指尖无意识地用力摩挲着案上一块冰凉的白玉镇纸,仿佛要将那冰冷的触感碾入骨髓。
一名黑衣心腹垂手恭立在下方,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小心翼翼地禀报着:
“公子,肃王府世子搞的那个《大乾日报》,近日越发猖獗。
上面时不时便会刊载一些……一些指向不明的消息,虽未直指其名,但市井间已多有流传,暗指咱们旗下几处钱庄、货栈行事不端,甚至影射城郊那几桩田产纠纷……
致使手下弟兄们的生意,颇受影响,不少主顾都心生疑虑,转向了别家。”
王腾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萧云澈那个纨绔子弟,他向来瞧不上眼,但对方毕竟是肃王世子,身份摆在那里,在明面上,他暂时还动不得,也不能轻易撕破脸。
这口恶气,只能暂且咽下。
“告诉下面的人,近期都收敛些,莫要再授人以柄。”
王腾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且容他嚣张几日,待日后……大事底定,再连本带利清算不迟。”
“是,公子,属下明白。”心腹连忙应声,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公子,您早上派去的人回来了,有要事需当面禀报。”
门外仆役的声音带着几分谨慎。
王腾眉头微蹙,晨间他确实派了探子盯着肃王府的动静,主要是想掌握萧云依的行程。
此刻听闻回报,心中莫名升起一丝烦躁。
“让他进来。”
门开处,一个穿着普通市井布衣、面貌寻常的探子快步走入,躬身行礼:“小人见过公子。”
“说。”王腾言简意赅,目光锐利地刺向探子。
探子感受到那股压力,头垂得更低,语速却不慢:“回公子,您让小的关注的……郡主车驾,傍晚时分方才回府。”
王腾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
探子继续道:“与郡主同行的,除了贴身丫鬟小柔,还有……还有一男子。”
“谁?”王腾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分,心中那丝烦躁瞬间放大。
“是……是南城那家‘大乾银行’的东家,姓许的那个商贾。” 探子硬着头皮回道。
“许仕林!”王腾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案下的手瞬间攥紧,指节发白。
他强压着腾起的怒火,追问道:“还有呢?他们去了何处?”
探子感受到主人语气中的寒意,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声音更低:
“小人一路尾随,见他们出了南门,似是往……往南郊河湾方向去了。逗留了约莫几个时辰,方才一同乘车返回。”
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但最终还是补充了那个最刺激王腾的细节:
“而且……郡主下车时,是……是那许东家伸手搀扶,两人举止……似乎颇为熟稔亲近。”
“什么——?!”
王腾猛地一掌狠狠拍在紫檀木书案上!
“嘭”的一声巨响,案上的笔架、砚台齐齐震跳,上好的松烟墨汁溅出,污了摊开的公文。
他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凸,原本白皙的面皮因极致的愤怒而涨得通红,那双平日里努力维持温雅的眼眸,此刻燃烧着骇人的妒火与羞辱!
“凭什么!我王腾,堂堂宰辅之子,三番五次登门,她避而不见,推三阻四!却偏偏去与一个卑贱商贾私会郊游!竟……竟还有肌肤之亲!”
他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大帝之资”的涵养面具,积压的怒火、屡次被拒的羞辱、对萧云依求而不得的执念,以及对陈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商贾”的嫉恨,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贱人!不知廉耻!”他低吼道,声音因愤怒而扭曲:
“明明与我王家有婚约在先,竟敢如此不守妇道!将我王腾的颜面置于何地!将宰辅府的威严置于何地!”
他像一头被困的野兽,在书房内来回疾走,华丽的锦袍下摆被他带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名贵的地毯上,留下他杂乱而沉重的脚印。
“许仕林……许仕林!我定要你不得好死!”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毒液般的恨意。
忽然,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疯狂的光芒闪烁不定,最终凝聚成一丝极其阴鸷凌厉的寒光。
他转向那个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探子,勾了勾手指。
探子连滚带爬地凑近。
王腾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探子听清内容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般,猛地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
“公子!公子不可啊!那可是郡主!金枝玉叶!小的……小的就算有十条命,也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王腾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冰冷的残酷:
“你怕肃王府,就不怕我宰辅府?别忘了,你,还有你一家老小的身契,可都牢牢握在我王府手中。”
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缓慢而致命,“事成之后,自有你的富贵。若是不从……哼,你应该知道后果。”
探子瘫软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一边是得罪肃王府的滔天大罪,一边是眼前这位权倾朝野的宰辅公子即刻便能降临的灭顶之灾。
他内心天人交战,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最终,对王腾手段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面如死灰,重重地以头触地,声音嘶哑微弱: “小的……小的明白了……但凭公子吩咐……”
王腾看着脚下如同烂泥般的探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满意的弧度。
妒火焚烧了他的理智,也点燃了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疯狂。
他要用最直接、最狠毒的方式,报复那个让他蒙受奇耻大辱的女人,以及那个不知死活的商贾。
书房内,只剩下王腾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那跪伏在地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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