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第一辑 回忆满满,温暖太少
作者 小孩他妈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小姑家蹭过饭。
不知道是因为从小缺爱,还是天性使然,我好像比我的同龄小伙伴们,过早地懂得了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的道理。所以,小姑的一句话,真的是影响了我的半生。
我这半生,无论是关系融洽到可以无话不谈的亲戚,还是知己知彼,情同姐妹的知心好友,玩的再好,邀请的再热情诚恳,我都不会轻易去他们家吃饭。因为怕把感情吃淡,怕把热情吃凉,怕把真诚吃成嫌恶,怕把情义吃成泔水,统统变得一文不值。所以,对于吃,我敬谢不敏。
当然,对于那些出了礼份子需要去吃的饭,我还是会堂而皇之地去吃的,即是应付人情世故,也是因为花了钱去吃,心理上觉得理所当然。
人长着一张嘴,说话吃饭是本能,可是如果说着让人讨厌的话,因为吃而被人指着鼻子说教,那这张嘴就很讨厌了。
下面这件事,也是因为吃……
七八岁时的记忆吧!那时候爷爷还没死,姑姑们偶尔回来探望他,会带一些零食放在爷爷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爷爷因为哮喘病,动一动就咳喘的厉害,所以一天之中,大多时候都是卧床不起。
我印象中爷爷床头最多摆放的就是枣子冰糖,但是爷爷一般很少给我吃。毕竟哥哥每天晚上去给他焐被窝,“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比我多太多。所以,爷爷床头摆着着的零食,我能吃到的机会,真的是少之又少。
而且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在那个尤其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家人能供我上学,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吃上亏欠一点,真的是九牛一毛,不堪一提的小事。
笔下缓缓流淌的,似乎都是记忆的屏幕上,抹不去擦不掉的痕迹,忘记了具体发生的时间,却深深地留在了记忆里。
不值得一提,却不代表不可以当做一个故事来写。当做故事来写,也只是想让看到我故事的读者们明白,有一些言语,哪怕你只是无心之语,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可能足以影响一生。
我的童年,还没有心理学一词的诞生,所以那些堆叠到最后,我无法排遣的伤痛,渐渐形成阴霾遮住了心底的光明后,我灰暗的心里,就牢牢地记住了那些故事。
那则故事,应该发生在爷爷重病期间。那时候姑姑们回来探望的殷勤了点,虽然都远嫁外地,却“浮萍尚有相聚日,人又岂无见面时?”
大姑离得近,常来常往自是不在话下。二姑,三姑和小姑,在某一天终于不约而同地凑到了一起。
我小时候比较活泼热情,对于姑姑们的到来,自然是兴高采烈。跟屁虫似的跟在她们后面转来转去。
然后在她们去地震棚子里跟爷爷说话,爷爷摸了两块冰糖递给我吃,我也毫不犹豫地伸手接了过来之后,某一个姑姑说话了。
“芳啊,这是买给你爷爷吃的,你怎么不懂事,抢你爷爷吃的东西呢!”
我委屈:“爷爷给的,不是我抢的。”
某姑姑:“这是我们买给你爷爷吃的,给也不能要。都给你吃了,你爷爷吃什么呐?”
我珠泪盈然,虽然很想吃,还是伸手把冰糖递回给爷爷:“爷爷——给,我不要了。”
爷爷咳喘着喘粗气:“拿去吃吧,爷爷还多着呢。”
某姑姑训斥爷爷:“俺大你真是的,这么惯着小孩子干嘛?俺们是买来给你吃的,自己家小孩子还没舍得买给吃呢。”
另外一个姑姑搭腔:“别说了,小孩子大了会学话,叫她妈妈知道了不好。”
某姑姑:“知道了怕什么?正好叫她好好管管孩子,这么大了,还惯得不像样。”
那一刻,我对姑姑们的满怀热情,突然被这极具侮辱性的语言浇灭,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们慈祥和蔼的笑容,舌绽莲花般的温言软语,都掩饰不了她们的两面三刀,面目可憎。
冰糖,我吃了,本应该是甜甜的,能够甜到心里面的滋味,却没能让那甜蜜萦绕心扉,浸润到心田的,只剩下酸涩怅然。
姑姑们口中的“学舌”,应该就是演变到现在的“搬弄是非”一词。虽然小小的我,还不明白“学舌”会造成的危害,但是我却觉得,那些话,母亲听了不会高兴。母亲辛辛苦苦地做饭菜招待她们,把她们奉若上宾,她们实在不该惹母亲生气。
我不知道七八岁的我,是否已经初步有了评判是非对错的标准,但是这件事,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母亲不会知道,她不辞劳苦地赡养着她们的老人,她们却对她心怀不仁,离心离德。
我这半生,也恪守着做人的底线,就是无论是至交好友还是邻里同事,她们的知心秘密,我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风过无痕,不给任何人留下任何痕迹。对于她们千叮咛万叮嘱,却又不得不一吐为快要求保守的秘密,从来都是她们是开始,我这里是终止。不是做人圆滑世故,而是大家生活的都不容易,谁还没点不想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呢?
似乎小时候每经历一件印象深刻的事,都能在我以后的成长中,形成性格上的一种固步自封。以至于我这半生,都是小心翼翼地做人,小心翼翼地做事,就怕一个行差踏错, 活成了所有人的厌恶,也将自己活得孤孤单单,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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