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在书房里翻阅了大半夜的古籍,又结合自己对降头术的了解,终于拟定了一个初步的应对方案。这“虫噬降”极为歹毒,常规药物很难根除深入血脉脏腑的蛊虫,需得以特殊法门配合强力驱虫药内外夹攻。
“岩帕,你们带来的这位兄弟情况危急,必须立刻施救。”九叔对守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岩帕说道,“我需配置一种药浴,配合金针渡穴和符咒之力,强行将蛊虫逼出体外。但这过程极为痛苦,且有一定风险。”
岩帕连忙道:“林道长,您尽管施为!阿泰是我们村里最勇敢的猎人,他一定撑得住!总比……总比烂掉强!”
九叔点点头,立刻让文才秋生去准备一个大木桶,烧上热水。他自己则取出珍藏的几味驱虫解毒的猛药,又加入大量雄黄、艾草、菖蒲等物,熬制成一锅气味刺鼻的浓稠药汁。
陆岩和任婷婷在一旁打下手。任婷婷细心地将药草分类,陆岩则负责吭哧吭哧地捣药和照看炉火。看着那翻滚的、颜色可疑的药汁,陆岩皱了皱鼻子:“师父,这味儿……别说蛊虫了,我都想跑了。”
九叔头也不抬:“良药苦口利于病。待会儿你负责按住那位阿泰兄弟,别让他乱动,万一金针偏了,或是蛊虫受惊钻入心脉,可就麻烦了。”
“明白!”陆岩拍拍胸口。
药汁熬好,倒入盛满热水的大木桶中,顿时蒸汽腾腾,药味弥漫。九叔让岩帕他们将昏迷的阿泰小心地放入桶中,只露出头部。
接着,九叔取出那套长短不一、闪着寒光的金针。他凝神静气,手捏针尾,口中默念咒语,出手如电,将一根根金针精准地刺入阿泰周身大穴,尤其是那些血管凸起蠕动的周围。
随着金针刺入,药力与法力顺着针体导入,阿泰即使在昏迷中也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下的血管蠕动得更加疯狂,仿佛有无数细小虫子在拼命挣扎。
“按住他!”九叔低喝。
陆岩立刻上前,双手如同铁箍般按住阿泰的肩膀。阿泰的力量出奇的大,但在陆岩的压制下,只能徒劳地颤抖。
九叔又取出一张绘制着复杂驱虫符文的黄符,贴于阿泰额头,然后手掐法诀,低声诵咒。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速现,覆护真人……驱邪缚魅,灭蛊除瘟……急急如律令!”
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清光没入阿泰眉心。
“噗……噗噗……”
阿泰的皮肤开始渗出细密的、带着腥臭的黑汗,汗水中夹杂着无数已经死去或濒死的白色细小蛊虫。木桶里的药水也迅速变得浑浊发黑。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阿泰的颤抖渐渐平息,皮肤下那些恐怖的蠕动也终于停止了。他蜡黄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九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舒一口气:“蛊虫已除大半,但脏腑经脉仍有损伤,需静养服药一段时日才能彻底康复。”
岩帕见状,感激得又要下跪,被九叔扶住。
“林道长,阿泰有救了!我们村子……求道长慈悲,救救我们村子吧!”岩帕再次恳求。
九叔沉吟道:“此降源头在你们村,必须找到施降之人或蛊母所在,才能彻底解决。我需亲自去一趟南洋。”
“师父,我也去!”陆岩立刻道,“这种放虫子的阴损家伙,绝不能放过!而且……”他挤挤眼,“说不定还能‘顺路’解决点别的‘麻烦’,换点‘手工费’呢。”
九叔自然知道陆岩指的是炼器谷的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也知道陆岩同去是一大助力。“也罢,你同去。文才,秋生,你们留守义庄,照顾好这位阿泰兄弟和家里。婷婷……”
“九叔,我也想去!”任婷婷鼓起勇气道,“我……我可以帮忙照顾伤员,也能学点东西!而且,我最近画符有些心得,或许能帮上忙!”她不想总是被保护,也想贡献一份力量。
九叔看着任婷婷坚定的眼神,想到她在省城的表现,点了点头:“好吧,你也同去,但切记,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可擅自涉险。”
“是!谢谢九叔!”任婷婷高兴地应道。
事不宜迟,众人稍作准备,第二天一早,便随着岩帕等人,踏上了前往南洋巴厘村的路途。
南洋气候湿热,道路崎岖,山林茂密,蚊虫滋生。对于陆岩和九叔来说尚可,任婷婷就有些吃不消了,走了半天就香汗淋漓,被蚊虫叮了好几个包。
“给,涂点这个。”岩帕递过来一个用叶子包着的、气味清凉的绿色药膏,“我们当地的驱虫草,很管用。”
任婷婷道谢接过涂上,果然清凉止痒。
陆岩倒是精力旺盛,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对沿途奇特的植物和偶尔窜过的古怪小动物很是好奇。他还顺手用树枝抽飞了几条试图靠近的毒蛇,手法精准,让岩帕等土着都啧啧称奇。
走了两日,进入一片更加原始茂密的雨林。天色渐晚,岩帕建议找个地方宿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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