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放个屁，我都要知道是香的还是臭的！！”
“你！能不能做到！！”
林啸天愣住了。
他才入伍不到三个月！
他只是一个新兵！
“队长……我……”
“你什么！！”石铁山怒吼！
“你没有打过仗吗！！”
“打过！！”
“你没有杀过鬼子吗！！”
“杀过！！”
“你没有在鬼子包围圈里钻出来吗！！”
“钻出来了！！”
“那你他娘的在怕什么！！”
石铁山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这是命令！！”
林啸天看着石铁山那双冒火的眼睛！
他想起了刘二！想起了张三炮！
他猛地挺直了胸膛！
“是！！保证完成任务！！”
“好！！”
石铁山点点头。
“其他人！全部编入后勤组和预备队！由吴医生和赵老伯统一管理！！”
“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散会！！马上执行！！”
“是！！”
李大山和王庚大步走了出去，开始召集人手。
“林啸天，你留下。”
“是。”
山洞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队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石铁山走到他面前，身高近一米九的林啸天，比石铁山高出了半个头。
但此刻，林啸天却感觉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像个孩子。
石铁山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啸天。
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紧张吗？”石铁山忽然开口。
“……有点。”林啸天老实回答。
“怕带不好？”
“是。”
“这就对了。”
石铁山转过身，背着手。
“你要是不紧张，不害怕，我今天就不会把侦察组交给你。”
“队长？”
石铁山缓缓开口，声音不再是怒吼，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啸天。”
“你听好了。”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战士了。”
“你是一个组长。”
“一个指挥员。”
林啸天的心，随着这几个字，猛地沉了下去。
“当一个兵，很简单。”
石铁山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
“听命令，开枪，杀鬼子，保护好自己。这就够了。”
“但是！”
石铁山猛地回头！
“当一个指挥员！！”
“你！要对手下的兄弟们负责！！”
“你要对他们的命！负责！！”
“我交给你八个人！”
“这八个人，就是八条活生生的人命！！”
“你带着他们出去！就要想着，怎么把他们活着带回来！！”
“你吃饭的时候，要先想，他们八个吃饱了没有！”
“你睡觉的时候，要先想，他们八个安全了没有！”
“你下达的每一个命令，都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
“你的一个失误！就可能害死他们八个！！”
“这个责任！！”
石铁山一字一句地问。
“你！担得起吗！！”
林啸天没有立刻回答。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的脑海里，闪过父亲倒下的身影。
闪过刘二拉响手榴弹的笑容。
闪过张三炮那支靠在岩壁上的步枪。
他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所有的迷茫、紧张、害怕，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坚定。
“队长。”
“我担得起。”
石铁山看着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好。”
“去吧。”
“去见见你的兵。”
“是！！”
林啸天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大步走出了山洞。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第一次感觉到，这阳光，是如此的沉重。
山洞外，八个精悍的汉子，已经列队站好。
他们都穿着破旧的军装，但腰杆笔直，眼神锐利。
他们是游击队里，最后剩下的侦察兵。
他们上下打量着这个刚刚二十岁的“组长”。
林啸天走到他们面前。
“我叫林啸天。”
“从今天起，是你们的组长。”
八个人，没有人说话。
他们只是看着他。
“我知道。”林啸天开口了，声音平静而有力。
“你们中，年纪最大的，可能比我爹还大。”
“你们打过的仗，比我吃过的盐还多。”
“你们不服我。”
一个老兵模样的汉子，咧嘴一笑。
“小子，口气不小。”
“我们只服有本事的人。张三炮班长死了，我们心里都憋着火。”
“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带我们？”
“就凭这个。”
林啸天没有多话。
他抬手，指向一百米外，悬崖上的一根枯枝。
“砰！！”
枪响！
枯枝，应声而断！
八个老兵的瞳孔，猛地一缩！
“枪法不错。”
那个老兵点点头，“可这不够。”
“我知道不够。”
林啸天收起枪，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我向你们保证三件事。”
“第一！我不会让你们做任何我不敢做的事！”
“第二！我不会在你们吃饭前，先动筷子！”
“第三！我不会在你们睡下前，先闭上眼！”
“我的任务，是带着你们，杀更多的鬼子！！”
“然后！！”
“把你们每一个人，都他娘的活着带回来！！”
山洞前，一片寂静。
八个老兵，看着林啸天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他们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和张三炮一样的决绝！
也看到了，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属于猎人的疯狂！
那个老兵，沉默了三秒钟。
他猛地立正，双脚并拢！
“侦察组全体！！”
“向组长报道！！”
“请组长下达命令！！”
林啸天看着他们。
“第一条命令！”
“所有人！检查装备！领取三倍弹药！！”
“明天天亮！”
“我们！出发训练！！”
“是！！”
八声整齐的怒吼，在山谷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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