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油布沾火即燃,火苗“腾”地一下窜起老高!
“着火了!后面车着火了!”护院惊惶的叫喊声炸开。
车队彻底大乱。刘彪又惊又怒,一面指挥人救火,一面提防山壁方向可能的袭击,忙得不可开交。拉车的骡子被火光和混乱惊吓,拼命挣扎,车夫几乎控制不住。
而第一辆和中间那辆车的车夫,正拼命想将受惊的骡子稳住,或是驱车向前脱离险地,或是想调头帮忙救火,两辆车挤在并不宽敞的弯道上,几乎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周青动了。他的目标不是人,也不是货物,而是车——中间那辆骡车的车轴。
他如同狸猫般从岩石后滑下,借着混乱的阴影和灌木的掩护,眨眼间贴近了中间那辆骡车。手中一把不起眼的短刃,在车轴与车轮连接的关键部位,狠狠划过几下!不是砍断,而是巧妙地削切出几道深深的、即将断裂的刻痕。同时,他另一只手飞快地将一小包东西塞进了车轮与车板之间的缝隙。
完成这一切不过两三息时间。周青的身影再次隐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
“别乱!快救火!把着火车推下沟去!快!”刘彪的吼叫带着气急败坏。后车的火势蔓延很快,眼看救不及了,他当机立断,让手下合力将那辆熊熊燃烧的骡车推下了路边的深沟。燃烧的车体翻滚而下,火光将沟底照得一片通明,也映亮了刘彪等人惊魂未定的脸。
损失了一辆车和上面的货物,刘彪心疼得脸都扭曲了。他不敢再多停留,生怕还有埋伏,连声催促剩下的两辆车快走。
受惊的骡子被强行驱赶,车轮再次转动。中间那辆车的车夫狠狠抽打着骡子,骡车猛地向前一冲——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早已被周青动过手脚的车轴,在突然加重的负荷下,终于不堪重负,从中断裂!一边的车轮猛地歪斜出去,整个车厢轰然倾斜,重重砸在路面上,拉车的骡子被带得一个趔趄,悲鸣着跪倒在地。
车上捆扎的麻绳在剧烈的颠簸和撞击下也松脱了,覆盖的油布滑落,露出了下面码放整齐的麻袋和那四口显眼的铜角木箱。木箱在撞击中,一口箱子的锁扣似乎松了,箱盖掀开了一条缝。
“他娘的!今天撞了邪了!”刘彪几乎要吐血,眼睛赤红。他冲到倾覆的车旁,气急败坏地查看。一个家丁举着灯凑近,灯光正好照进那口开了缝的木箱。
箱子里,在作为填充和伪装的干草中,隐约可见一片冰冷的金属光泽——是几把崭新的、未开刃的制式腰刀。还有几个青瓷酒壶,其中一个在刚才的撞击中已经碎裂,酒液汩汩流出,散发出劣质酒精刺鼻的味道。
刘彪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猛地扑上去,想把箱盖合拢,但已经晚了。
“头儿,这……”举灯的家丁也看到了,声音有些发颤。私藏、运输制式兵器,是重罪。虽然这些刀未开刃,但也绝不是普通乡绅该有的东西。
“闭嘴!”刘彪低吼,迅速合拢箱盖,用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老爷这是要干什么?送刀给土匪?还掺着这些劣酒……他忽然想起临行前管家刘福那意味深长的嘱咐:“路上小心,东西务必亲手交给杜寨主。出了岔子,你我都担待不起。”当时只以为是贵重财物,现在想来……
“头儿,这车轴断得蹊跷……”一个略懂木工的家丁检查了断裂处,迟疑道,“像是……像是被利器划过。”
刘彪心头再震,抢过去细看。断裂面参差不齐,但的确有几处平滑的切痕!这不是意外!是有人做了手脚!联想起之前的落石和诡异的火矢……
“有埋伏!快!把东西搬到前面车上去!箱子抬稳了!快!”刘彪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不再心疼货物,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邪门的地方,把剩下这些要命的“礼”送到,或者……干脆找个地方扔了?
然而,就在他们手忙脚乱转移货物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倾覆的车厢底部阴影里,一个不起眼的、用油纸和泥土简单伪装的小布包,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布包里,是周青塞进去的“佐料”——一小撮从幽谷试验品里取出的、燃烧后残余的、带有独特硝磺气味的焦黑粉末,以及几片染了某种牲畜鲜血、已经干涸发黑的碎布条。
片刻后,两辆骡车(其中一辆挤上了所有货物和人员,显得不堪重负)仓皇地消失在山道尽头,只留下地上一片狼藉,和那辆倾覆的破车,以及沟底渐渐熄灭的余烬。
周青等人从隐蔽处现身,迅速清理了现场可能指向幽谷的痕迹,重点收集了那几支特制弩箭的残骸和山猫布置机关的绳索。
“青哥,箱子里是刀和酒。”疤脸刘低声道,眼中闪着光,“刘扒皮这是给土匪送家伙,还送‘壮行酒’?够狠。”
周青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邃:“刀未开刃,酒是劣酒。刘扒皮既想借刀杀人,又防着一手,不肯给真家伙好货色。杜横若是收到,心里会怎么想?”
“觉得刘扒皮抠门,没诚意,糊弄他。”张河接口。
“不止。”周青走到那口被遗弃的破车旁,指了指车厢底部那个不起眼的小布包位置(布包已被他收回),“杜横的人若来查看现场,会发现这里有过火药的痕迹,还有‘血渍’。他们会以为,刘扒皮不仅在礼上敷衍,甚至可能想在路上连人带货一起炸了,只是没成功。”
石锁挠挠头:“杜横会信?”
“由不得他不疑。”周青冷冷道,“土匪之间,哪有什么信任。一点疑心,就够他们互相猜忌了。咱们再让风声慢慢吹过去……刘扒皮这‘礼’,送得越重,杜横心里那根刺,就扎得越深。”
五人不再言语,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山林,返回幽谷。
他们身后,老鸹岭重归寂静。只有山风依旧呜咽,吹拂着官道上那一片混乱的痕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看似寻常的秋夜,一场无声的刀锋,已经悄然逆转了方向。
而那份被做了手脚、掺了猜疑的“重礼”,正继续向着老鹰寨的方向,沉重而缓慢地驶去。它承载的,早已不是刘扒皮最初的算计,而是一颗悄然埋下的、随时可能引爆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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