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低声说,如同诱哄,“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那声音像温暖的泉水,却让沈清澜的脊背窜过一丝寒意。她点了点头,垂下眼帘,遮掩住瞳孔深处冰封的锐利,像个终于放弃挣扎,将自己献上祭台的羔羊。
顾云深满意地看到她这副驯顺的姿态。他起身,走向那面看似是装饰,实则单向可视的墙壁,调整了一下某个不起眼的装置。“放松,清澜。我会引导你进入一个更深的意识层面,那里藏着被你遗忘,或者……刻意隐藏的真实。”他回到座位,拿出一只精致的古典杯表,“看着它,深呼吸。”
银色的表链在他修长的指间轻晃,折射出催眠般细碎的光。沈清澜依言凝视那晃动的摆锤,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迷茫,仿佛意识正被一点点抽离。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很好……现在,告诉我,清澜,关于那个梦,除了酒,除了模糊的人影,你还感觉到了什么?”顾云深的声音低沉而具有穿透力,仿佛能直接叩问灵魂。
沈清澜的呼吸变得轻浅,如同梦呓:“冷……很冷……像掉进了冰窖……”她细微地颤抖着,“还有……一个声音……在笑……笑我愚蠢……”
“是谁在笑?”他循循善诱,身体不着痕迹地前倾,捕捉她每一丝微弱的表情变化。
“……不知道……可是……好熟悉……”她蹙起眉,显得痛苦而挣扎,“云深……我害怕……”
“我在这里,你很安全。”他适时地给予安抚,语气笃定,眼神却锐利如解剖刀,试图剖开她每一层伪装,“信任我,把所有感觉都交给我。那个笑声,像谁?像你父亲吗?还是……你姑母?”
他精准地抛出了两个选项,带着心理医生特有的引导性。他在试探,试探她潜意识里对身边人的怀疑指向,更在试探她此刻的“被催眠”状态是真是假。
沈清澜内心冷笑,面上却配合地露出更深的迷茫和恐惧,仿佛被他话语中的可能性惊吓到:“不……不是……好像……是……”她语无伦次,仿佛在意识的深渊中艰难捕捞。
就在顾云深几乎要确认她已完全被引导时,沈清澜忽然抬起湿漉漉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被催眠状态下特有的、不设防的依赖与脆弱,语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清晰的执拗:“云深……你会害我吗?”
顾云深镜片后的目光几不可查地凝滞了一瞬。这个问题太过直接,太过突兀,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但他毕竟是顶尖的猎手,反应快得超乎寻常。他脸上甚至没有浮现一丝被冒犯的讶异,只有更深沉、更温柔的包容,仿佛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怎么会呢?清澜,我是来帮助你的。伤害你,违背我的职业道德,更违背……我的心。”
他的声音到了后半句,刻意放缓,掺入一丝若有似无的、超越医患关系的亲昵。
沈清澜像被这温柔蛊惑,眼神重新变得涣散,喃喃道:“可是……那天晚上……慈善晚宴……我的酒……好像是你递给我的……”
诊疗室里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骤然凝固!
那精心调制的安宁香氛,再也掩盖不住底下汹涌的暗流。
顾云深递酒给她,这本是事实,但一个“被深度催眠”、“意识不清”的人,绝不该如此清晰、如此精准地,在抛出一个“下药噩梦”的诱饵后,再次抛出这样一个指向明确的、关联到现实细节的“回忆”!
这不再是潜意识碎片,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试探与反击!
顾云深脸上的温柔,如同遇见极寒的湖面,缓缓凝结。他依旧在笑,可那笑意再未抵达眼底,镜片后的目光变得幽深难测,仿佛终于撕开了一层伪装的表皮,露出了内里冰冷的计算与审视。
他沉默地看着她,不再试图用语言引导,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沈清澜却仿佛毫无所觉,依旧用那双空洞又脆弱的眼睛“依赖”地望着他,只是在那“催眠”状态下,她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勾起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嘲讽的弧度。
像是一只在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终于懒洋洋亮出冰冷獠牙的猛兽。
猎人与猎物的位置,在无声的硝烟中,开始了惊心动魄的翻转。
“酒……是啊……”顾云深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被冒犯后竭力压抑的平静,“我递给你的是香槟,记得吗?你只喝了一口,就说不舒服,离开了。”他巧妙地偷换了概念,将焦点从“酒”本身,转移到了“她只喝了一口”并且“自行离开”上。
他在防守,也在重新建立控制。
“是吗……”沈清澜眼神依旧迷茫,顺着他的话音,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可是……为什么……我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很多人……看着我……说我疯了……”泪水再次毫无预兆地涌出,比刚才更加汹涌,带着真实的屈辱和后怕,“云深,那段视频……他们都说是我自己发病……可我知道不是!我不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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