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院里的鸡还没打鸣,何大清就醒了。不是被尿憋醒的,是心里头有事——食品厂那批出口罐头的包装出了点纰漏,昨儿个连夜盯着返工,眼瞅着天快亮才回的家,躺下没合眼多久,脑子里就全是车间的流水线。
他悄悄坐起来,怕吵醒身边的王秀兰。老婆子这几天为了给仨孩子赶制新衬衣,熬得眼圈发黑,眼下乌青一片,得让她多睡会儿。
摸黑往身上套褂子,手指刚插进右边的口袋,就触到个硬硬的、方方正正的东西。何大清愣了一下,借着从窗纸透进来的微光往口袋里一掏,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地上。
是包烟。
还是硬盒的大前门!
这烟在市面上金贵得很,不光得凭票,还得托关系才能弄到。他平时抽的都是最次的“绿叶”,烟丝糙得喇嗓子,抽完一嘴苦味,这大前门,他也就过年时从厂长那儿蹭过一根,那股子醇厚的烟香,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哪来的?”何大清捏着烟盒,指腹摩挲着上面烫金的“大前门”三个字,心里头直犯嘀咕。他昨儿个穿的还是这件褂子,口袋里除了半包快抽完的绿叶烟,啥都没有,咋一觉醒来就多了包大前门?
难道是王秀兰偷偷给他买的?不像。老婆子过日子细得像头发丝,平时连买块肥皂都要货比三家,哪舍得买这么贵的烟。
是柱子?这小子在食堂上班,说不定能弄到烟,可他要是买了,肯定会大大咧咧地递过来,绝不会藏在他口袋里。
何大清越想越糊涂,把烟盒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烟草香混着点纸壳的味道,是新烟没错。他下意识地想把烟盒打开,手指刚碰到搭扣,就感觉烟盒里好像夹着点啥,比烟丝要硬挺些。
他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掀开烟盒盖。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二十根烟,白花花的烟纸看着就舒坦,而在烟盒的夹层里,果然夹着几张纸片——是粮票!
不是一两二两的零票,是三张五斤的全国通用粮票,票面崭新,边角都没折过,在微光下泛着点蜡光。
何大清的手猛地一抖,烟盒差点从手里滑出去。
三张五斤的粮票!这可不是小数目!这年头粮食金贵,粮票比钱还管用,一家人省吃俭用一个月,也就用这么多粮票。这烟和粮票加在一块儿,抵得上他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这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激动,又有点不安。
王秀兰被他的动静弄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咋了?大清早的不睡觉,嘟囔啥呢?”
何大清把烟盒和粮票往她眼前一递:“你看,我兜里多出来的。”
王秀兰的瞌睡一下子醒了,眼睛瞪得溜圆:“大前门?还有粮票?哪来的?”她接过烟盒翻来覆去地看,又捏了捏粮票,确认是真的,“咱家没这烟啊,粮票也早就用得差不多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会不会是……柱子?”王秀兰试探着说,“他昨儿个去黑市换布,是不是顺手……”
“不能。”何大清摇摇头,把烟盒合上,“柱子那孩子实诚,要是他弄来的,肯定会跟咱说。再说了,这大前门和粮票,黑市上可不好弄,他一个食堂的厨子,哪有这门路?”
他忽然想起啥,皱着眉头说:“难道是厂里哪个职工……想托我办事?”他是食品厂的厂长,手里多少有点权力,平时总有人想塞点东西,可他向来不收,今儿个这东西悄没声地出现在口袋里,莫非是……
“不像。”王秀兰把粮票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托人办事哪有往人兜里塞的?再说了,谁知道你今儿穿这件褂子。”
两口子琢磨来琢磨去,没个头绪。窗外的天渐渐亮了,院里传来何雨柱劈柴的声音,“哐哐”的,透着股子力气。
何大清把烟盒揣回口袋,拍了拍王秀兰的手:“先别声张,放我这儿吧。要是真有人找上来,再说。”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事跟柱子脱不了干系,可又想不通,这小子咋弄到这些东西的,还藏得这么严实。
他起身下床,走到院里时,何雨柱正把劈好的柴往墙角堆,额头上渗着层薄汗,看着精气神十足。
“爸,醒了?”何雨柱笑着打招呼,手里的斧头没停,“我妈说您昨儿个没睡好,早饭给您熬了小米粥,加了点红糖。”
“嗯。”何大清应了一声,眼睛在儿子脸上转了转。何雨柱笑得坦荡,眼神也没闪躲,看着不像藏了啥心事的样子。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何大清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硬邦邦的还在。他走到厨房门口,王秀兰正往灶里添柴,见他进来,小声说:“别问柱子,孩子要是想告诉你,自然会说。”
“我知道。”何大清点点头,往炕边坐了。他掏出自己那半包绿叶烟,想卷一根,手顿了顿,又放了回去,摸出了那包大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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